对平缓,便于摩托行进。
而且铁路沿线有维护站、隧道、桥梁等人工构筑物,可以避开最深的积雪,必要时也能提供隐蔽和参照。
当然,”
他顿了顿,“我们必须在铁路沿线的山林里穿行,绝不能暴露在铁路线上,那里是哈夫克巡逻和监控的重点。”
“同意。”
露娜点头。
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路线。
雪地摩托给了他们度,但目标也变大了,必须更加谨慎。
引擎在寂静的雪林中轰鸣,履带碾压着积雪。
暂时脱离了最直接的死亡威胁,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,一些被压抑的疑问便浮了上来。
“露娜姐,”
深蓝侧坐在引擎盖上,迎着寒风,声音有些飘忽,“那个……疾风……那个红头的哈夫克少校……你……认识她?”
他问得小心翼翼,但眼中的好奇和困惑掩饰不住。
蜂医虽然没有说话,但目光也投向了露娜的背影。
露娜握着冰冷的车把,身体随着摩托的颠簸而起伏。
风雪拍打在脸上。
深蓝的问题,像一根针,刺破了刻意封闭的记忆闸门。
她沉默了几秒钟,引擎的咆哮填补了空白。
最终,她开口了,声音平静,却带着一种穿越时空的遥远感,混杂在风声中:
“认识。
很多年前了。”
她顿了顿,似乎在组织语言,“在美国。
高中。
我们都是……弓箭手。”
“弓箭手?”
深蓝和乌鲁鲁都愣了一下,连蜂医眼中也闪过一丝诧异。
“嗯。”
露娜的声音很平淡,仿佛在说别人的故事,“同一个州联赛。
她是圣凯瑟琳女校的王牌,我是橡树岭高中的主力。
每年的州决赛……几乎都是我们两个队在争冠。
个人赛……也总是我和她打到最后一箭,争夺十环。”
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片阳光灿烂的草地靶场。
清脆的弓弦嗡鸣声,箭矢破空的锐响,命中靶心时轻微的震颤。
还有那个站在对面靶位,身姿挺拔如小白杨,一头火焰般的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女孩。
克莱尔·安·拜尔斯。
她专注的眼神,拉弓时流畅如艺术的动作,命中十环后嘴角那抹自信到有些张扬的微笑……
以及领奖台上,两人目光交错时,那无声的、充满竞争意味的火花。
“她很强。
非常强。”
露娜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,只有陈述,“我们交手过很多次,互有胜负。
算是……旗鼓相当的对手。”
引擎声在雪林中回荡。
深蓝和乌鲁鲁都沉默了,似乎难以将那个冷酷无情的红死神与阳光靶场上的弓箭手联系起来。
“后来呢?”
蜂医低沉的声音传来。
“后来……毕业了。
我回国,进了韩国的情报机构,后来才转到7o7特战大队。”
露娜的声音依旧平静,“她……听说高中毕业那年,在比赛的时候,脊椎重伤,医生断言她可能永远站不起来了。
再后来……战争爆前,她回到了爱尔兰。
然后……”
露娜没有说下去,但所有人都明白。
然后,她加入了哈夫克,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“疾风”
。
“所以……她是因为哈夫克治好了她……”
深蓝喃喃道。
“或许吧。”
露娜打断了他,声音陡然变冷,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,如同冰封的刀锋,“原因不重要。
重要的是,她是哈夫克最精锐的‘绿刃’指挥官。
她在戈卢博夫奇杀了我们的人,包括威廉上尉。
她手上沾满了gti战士和平民的血。”
她猛地一拧油门,雪狼摩托出一声低吼,加冲上一个雪坡。
寒风更加凛冽地吹过,卷起她黑色的丝。
她的声音在引擎的咆哮和风雪的呜咽中,清晰地传入身后每个人的耳中:
“下次见面,我们之间,只有你死我活。
我会毫不犹豫地开枪。
我相信,她也一样。”
残酷的现实,冰冷的誓言,瞬间将那段遥远的、属于阳光和箭靶的青春回忆,彻底冻结、碾碎在巴尔干战区的风雪之中。
乌鲁鲁靠在蜂医身上,出一声意义不明的、沉重的叹息。
深蓝看着露娜挺直的、在寒风中显得异常单薄却又无比坚韧的背影,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枪。
雪地摩托沿着被积雪覆盖的山脊线,在茂密的针叶林间穿梭,朝着北方,朝着塔拉河大桥的方向,朝着未知的命运,咆哮着前进。
铁路线的影子,在前方山谷的雾霭中若隐若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