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中士的呵斥打断:
“看什么看!
破烂玩意儿!
检查有没有夹层!
有没有违禁品!”
年轻狱警赶紧把书页抖得哗哗响,又对着灯光照了照,确认没有夹带,才悻悻地扔回书堆里。
另一个狱警则在仔细检查富江床铺的每一个角落,甚至用手敲打墙壁和地板,寻找可能的暗格或松动处。
他的动作相对细致,但也透着一股程式化的麻木。
搜查持续了十几分钟。
小牢房被翻得一片狼藉。
除了那些书籍和小手工,以及明显属于“特权”
范畴的衣物食品,没有现任何能用于越狱的工具(如金属利器、绳索、通讯设备)或违禁品(如毒品、额外药物)。
“头儿,没有现违禁物品。”
检查富江床铺的年轻狱警汇报道。
中士扫视了一圈,似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,挥了挥手:
“行了!
把东西收拾好!
别他妈弄乱了像猪窝!”
他骂骂咧咧地转身,准备离开。
另外两名狱警也停止了翻找,开始收拾被他们扔在地上的东西——
动作依旧粗暴,书本被胡乱摞起,富江的模型被扫到角落。
就在这时,最后那个检查富江床铺、动作相对细致的年轻狱警,在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便签纸(那些夹在手册里的控诉笔记)时,动作似乎顿了一下。
她的目光极其短暂地、几乎难以察觉地在其中一张写着“新地岛没有上帝,只有魔鬼!
而魔鬼,穿着狱警的制服!”
的便签上停留了零点几秒。
随即,她若无其事地将所有便签纸拢在一起,塞回那本破旧的《rbk反应堆手册》里,将手册合上,随手丢回书堆。
就在她直起身,准备跟随中士离开牢房的瞬间,她的脚步似乎被门槛绊了一下,身体微微一个趔趄。
为了保持平衡,她下意识地抬手扶了一下门框。
这个动作让她正对着靠墙站立的爱音。
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。
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、拉长。
年轻女狱警的防毒面具完全掀开着,露出一张清秀却带着明显疲惫和麻木的脸庞,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。
然而,就在这电光火石般的对视瞬间,爱音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,几乎停止了跳动!
那双眼睛!
那双看似疲惫麻木的眸子里,在目光与爱音接触的刹那,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,骤然翻涌起一丝极其隐晦、却又锐利如刀锋的精光!
那不是普通狱警的眼神!
那是一种经过最严苛训练、在最黑暗的谍报深渊中淬炼出的、能穿透灵魂伪装的眼神!
爱音太熟悉这种眼神了!
这是属于哈夫克特工的眼神!
属于她的同类!
更让爱音血液几乎冻结的是,就在那锐利光芒闪过的瞬间,女狱警极其轻微、几乎无法被任何监控设备捕捉到地,用右眼极其快地眨动了一下!
不是普通的眨眼,而是带着某种特定节奏——
两短一长!
同时,她扶在门框上的左手,食指看似无意识地、极其轻微地在冰冷的金属门框上叩击了两下——
同样是不引人注目的节奏!
几个无声的动作,快如闪电,转瞬即逝。
女狱警脸上的疲惫麻木瞬间恢复,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爱音极度紧张下的幻觉。
她站稳身体,低垂着眼帘,快步跟随着骂骂咧咧的中士和其他狱警离开了牢房。
沉重的合金牢门“哐当”
一声关闭,上锁。
隔绝了外面的一切。
富江立刻转过身,她虽然没看到那瞬间的眼神交锋和细微动作,但敏锐地捕捉到了爱音身体瞬间的僵硬和脸色的剧变!
“少佐阁下?怎么了?”
她急切地低声问道。
爱音依旧背对着门,双手死死地抠着冰冷的软包墙壁,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。
她的胸口剧烈起伏,呼吸急促得如同刚刚跑完一场生死冲刺。
额角的伤疤在惨白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。
“若……叶……睦……”
爱音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,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这个名字,带着巨大的震惊和难以置信,“‘樱’机关的……若叶睦少佐!”
“什么?!”
富江如同被电流击中,猛地后退一步,撞在床沿上,出沉闷的声响。
她的眼睛瞬间瞪大,充满了极致的惊骇!
“‘樱’机关?!
她……她怎么可能在这里?!
还伪装成狱警?!”
富江的声音因为极度震惊而失控地拔高,随即又立刻意识到危险,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,惊恐地看向牢房顶部的监控摄像头。
冷汗瞬间浸透了她的后背。<