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晨光,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。
阿瑞斯的黑色轿车经过数道严密的身份核查和电子扫描,才被允许驶入内部停车场。
他下车,将钥匙交给一名穿着黑色制服、面无表情的勤务兵。
清晨的空气在巨大的建筑群间显得更加冰冷,带着一种消毒水和旧纸张混合的、属于庞大官僚机器的特有气味。
他没有走向主楼那气势恢宏、铺着猩红地毯的入口,而是绕过大楼侧面,走向一栋相对低矮、外墙没有任何窗户、显得格外厚重阴森的附属建筑。
这里是帝国保安局的核心重地——
特别行动处的所在。
入口是一扇沉重的、由特种合金铸造的灰色大门,需要最高级别的生物识别和动态密码才能开启。
阿瑞斯走到门前,冰冷的扫描光束扫过他的虹膜和面部轮廓。
厚重的合金门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。
门内,是一个异常宽阔、挑高极高的大厅。
地面铺着光可鉴人的黑色大理石,墙壁是冰冷的浅灰色金属板。
巨大的空间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,只有几根粗壮的承重柱拔地而起,支撑着同样由金属格栅构成的天花板,上面密布着通风管道和闪烁着各色指示灯的线路桥架。
光线来自嵌入天花板的高亮度led灯带,将整个空间照射得一片惨白,没有任何阴影可以藏匿。
空气里弥漫着恒温空调的轻微嗡鸣和一种更细微的、无数电子设备工作产生的复合频率,如同巨兽沉睡时的低吼。
这里不像办公室,更像一个高度戒备的、未来感十足的战略指挥枢纽或精密实验室。
就在阿瑞斯踏入大厅的瞬间,一个早已等候在门侧的身影,如同标枪般挺直,向他行了一个无可挑剔的、带着军人特有的、充满力量与精准感的举手礼。
“将军!
欢迎归来!”
声音洪亮、清晰,带着自内心的恭敬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狂热。
行礼者身材异常高大挺拔,几乎与阿瑞斯齐平。
他穿着一身剪裁极其合体的帝国保安局高级军官制服——
深黑色毛料,银色滚边,金色的鹰徽和橡叶肩章熠熠生辉。
金色的头一丝不苟地向后梳拢,紧贴着头皮,没有一根乱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左眼——
一枚镶嵌着铂金边框、打磨得光可鉴人的圆形单片眼镜,稳稳地卡在眼眶上。
镜片在惨白的灯光下反射着无机质的冷光,像一颗凝固的水银珠子,完全遮挡住了那只眼睛可能流露的任何情绪,只留下一片深邃而神秘的幽蓝。
右眼则是纯粹的冰蓝色,锐利如鹰隼,此刻正充满敬意地注视着阿瑞斯。
冯·克莱斯特上校。
特别行动处的实际负责人,帝国情报界的传奇人物,以冷酷高效、思维缜密和对新式监控技术的狂热推崇而着称。
但在阿瑞斯面前,他表现得如同最忠诚的骑士。
阿瑞斯平静地回了一个军礼,动作标准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随意。
“克莱斯特。”
他的称呼省略了军衔,显得极其熟稔。
克莱斯特放下手臂,脸上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,带着下属对上级的恭谨,却又没有半分谄媚:
“您只是出去兜了个圈子,处理了些微不足道的琐事。
柏林的一切,都在轨道上运行。”
他的声音平稳自信,单片眼镜反射的光芒随着他头部的微小动作而流转,仿佛在强调他掌控一切的能力。
他微微侧身,做出引导的姿势,动作优雅如同旧时代的贵族。
两人并肩朝着大厅深处走去。
克莱斯特锃亮的黑色皮靴后跟敲击在光滑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,出清脆、规律、带着金属质感的“咔、咔”
声,在空旷死寂的大厅里激起轻微的回响,如同某种精密的机械在运行。
“巴尔干方面,我们在贝尔格莱德外围构筑的防线,压力测试结果出预期。
gti的渗透部队在贝尔格莱德撞得头破血流,损失惨重。”
克莱斯特边走边低声汇报,语平稳,信息精准,如同在朗读一份完美的报告。
“国内的反间谍网络持续收紧,上周又清除了三个gti的地下联络节点。”
阿瑞斯安静地听着,步伐沉稳。
他的目光扫过大厅两侧那些紧闭的、没有任何标识的合金门,每一扇门后,都可能是帝国最黑暗秘密的储藏室或执行室。
惨白的灯光在他冷硬的面容上投下清晰的轮廓。
“北德那边呢?”
阿瑞斯突然开口,声音平淡,仿佛只是随口一问,“吕贝克……或者其他地方,有什么动静需要特别注意的吗?”
他的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克莱斯特脸上那枚冰冷的单片眼镜。
克莱斯特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,单片眼镜后的目光依旧稳定:
“吕贝克区域由保安局地方分局负责,日常巡查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