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如同矫健的猎豹,从藏身的弹坑后猛地跃起,手臂肌肉贲张,用尽全身力气,将手中那枚闪烁着危险红光的hep手雷,精准无比地投进了机甲左肩断裂喷火器管线暴露出的、通往其躯干核心区域的巨大破口之中!
手雷消失在机甲内部!
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!
轰——隆——!
!
!
!
一声沉闷到极致、仿佛从地心深处传来的恐怖爆炸,猛地从机甲庞大的钢铁躯干内部爆出来。
耀眼的蓝白色电光如同无数条狂暴的雷蛇,瞬间撕裂了厚重的装甲板,从机甲的每一个缝隙、每一个破口处疯狂喷涌而出。
紧接着,是剧烈的物理爆炸。
机甲那坚不可摧的正面装甲如同被吹爆的气球,猛地向外鼓胀、撕裂。
无数燃烧的金属碎片、断裂的液压管、燃烧的线路板如同火山喷般向四周疯狂喷射。
庞大的钢铁之躯被内部爆的沛然巨力硬生生撕扯、抬离地面。
然后,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的巨兽,在惊天动地的金属扭曲和爆炸轰鸣声中,轰然垮塌,重重地砸在焦黑的土地上,激起漫天尘土。
熊熊烈焰瞬间吞噬了它的残骸,滚滚浓烟冲天而起,在破晓的灰白天幕下,形成一道丑陋而悲怆的烟柱。
成功了!
然而,战场上没有欢呼。
只有一片死寂,以及劫后余生者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。
威龙拄着打空了子弹的r14步枪,半跪在地上,剧烈地咳嗽着,吸入的烟尘灼烧着喉咙。
他看着那堆熊熊燃烧的机甲残骸,又看了看手中步枪那显示“弹药耗尽”
的刺眼提示。
红狼喘着粗气,看着自己r14中间威力大口径弹战术步枪空转的枪机。
磐石呆呆地看着手中同样打空了弹链的机枪。
所有人的ipr子弹,所有的qn-2o2导弹,所有的重火力,都在刚才那场绝望的搏杀中,消耗殆尽。
他们用尽了最后的底牌,摧毁了这头钢铁巨兽。
但代价呢?
威龙的目光越过燃烧的机甲残骸,看向阵地中央。
深蓝躺在c旁,脸色白得像纸,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。
蜂医靠在一旁,闭着眼睛,胸口艰难地起伏。
牧羊人跪在他们身边,双手合十,无声地祈祷着,泪水混合着脸上的黑灰,留下清晰的痕迹。
露娜捂着受伤的手臂,骇爪脸色苍白地靠着她。
黑狐带来的战士,又少了几个。
天空中的无人机缠斗似乎也进入了尾声,爆炸声稀疏下去,但谁也不知道下一波攻击何时会来。
黎明的光,终于完全驱散了黑暗,冰冷地洒在这片浸透了鲜血与钢铁的焦土之上,却带不来一丝温暖。
只有无尽的疲惫、耗尽的武器,以及更加深重的、看不到尽头的绝望。
黎明冰冷的光线,如同吝啬的施舍,终于彻底驱散了斯帕拉托沃茨密林上空的夜幕,却无法温暖这片被鲜血、钢铁和焦糊味浸透的土地。
最后一缕硝烟从那台“敏捷守护”
的钢铁残骸上袅袅升起,巨大的扭曲骨架仍在噼啪燃烧,散着令人作呕的塑料、金属和机油混合的恶臭。
空气中弥漫着死寂,只有火焰舔舐残骸的噼啪声、伤员压抑的呻吟,以及战士们粗重如破风箱般的喘息,在空旷的焦土上回荡。
威龙拄着打空了的r14步枪,半跪在冰冷的泥地上,冰冷的汗水混合着脸上的黑灰和血渍,沿着下巴滴落,在焦黑的泥土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小坑。
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灼痛,肺叶仿佛被砂纸摩擦过。
他环顾四周:
红狼靠在一块布满弹孔的花岗岩上,胸膛剧烈起伏,魁梧的身躯罕见地显露出难以掩饰的疲惫,他那把r14中间威力大口径弹战术步枪的枪管还在冒着淡淡的青烟,旁边散落着打空的弹药箱。
磐石瘫坐在一个弹坑边缘,眼神空洞地望着那堆燃烧的机甲残骸,仿佛还未从刚才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惊悸中回神。
黑狐上尉则蹲在他手下一位牺牲战士的遗体旁,默默地将染血的士兵牌摘下,紧紧攥在手心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痛苦和刻骨的仇恨。
更远处,牧羊人跪在深蓝和蜂医身边,粗糙的大手紧紧握着蜂医冰凉的手,口中念念有词,泪水无声地滑过他黝黑的脸颊,冲刷出道道泥痕。
露娜和骇爪互相搀扶着,靠在一段烧焦的树干上,脸色苍白如纸,骇爪左臂的悬吊带已被鲜血浸透。
o5:58。
战术目镜角落的时间戳,猩红刺眼。
距离最初约定的12小时坚守时限,仅仅过去了不到一分钟。
但这最后的几分钟,如同跨越了一个世纪般漫长,代价惨重到令人窒息。
弹药告罄,重伤员命悬一线,士气跌落谷底。
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几乎要将所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