务人员的食堂。
深色的木质桌椅摆放整齐，铺着洁白的亚麻桌布，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咖啡香和食物的气息。
午餐高峰已过，餐厅里人不多，只有零星几位议员和工作人员在角落用餐，看到特和威龙进来，都投来或好奇或敬畏的目光，但都识趣地没有上前打扰。
特选了一个靠窗的僻静位置坐下。
巨大的落地窗外，维多利亚港的壮阔海景一览无余。
阳光透过玻璃，在光洁的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。
一名穿着整洁制服的侍应生无声地走过来，放下两杯冰镇的金黄色冻柠茶，杯壁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，杯底沉着几片新鲜的柠檬和薄荷叶，散出清爽的酸甜气息。
“表现不错。”
特端起自己那杯冻柠茶，轻轻晃了晃，冰块碰撞出清脆的声响。
他没有看威龙，目光依旧投向窗外那片永恒流淌的碧波，声音不高，带着一种领导者的沉稳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，“尤其是最后那一段。
掷地有声，有理有据，更有军人的血性。
舆情反转了，初步目的算是达到了。”
他抿了一口冰凉的茶，柠檬的酸涩在舌尖弥漫开来。
威龙也端起茶杯，冰凉的触感透过杯壁传来，让紧绷的神经稍感舒缓。
他没有立刻回应特的肯定，目光同样投向窗外。
那艘驻港部队的巡逻艇已经驶远，只留下一道渐渐消散的白色航迹。
碧海蓝天，与二十多年前回归之日的景象，似乎并无二致。
海风依旧带着咸涩的气息，拍打着岸边的礁石。
“不过，”
特话锋一转，放下茶杯，身体微微前倾，目光终于转向威龙，镜片后的眼神带着洞悉世事的凝重，“陈启泰那个人，我了解。
他不会就这么算了的。
下周的立法会例会，他百分之百会提出补充质询动议。
郑国雄……”
他提到保安局局长时，语气里带着一丝冷意，“……也会提供更‘专业’、更‘刁钻’的弹药。
他们今天被打了个措手不及，下次，准备会更充分。”
威龙的目光从窗外收回，落在特脸上。
他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，也看到了那份属于政治家的、对复杂局面的清醒认知。
他没有丝毫意外，也没有丝毫退缩。
他端起自己那杯冻柠茶，杯沿轻轻碰了碰特放在桌上的茶杯，出“叮”
的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，如同战友间碰杯的暗号。
“随时恭候。”
威龙的声音低沉而平静，如同深潭之水，却蕴含着磐石般的坚定。
他嘴角甚至勾起一丝极其细微的、带着硝烟味的弧度，“毕竟，我们gti最擅长的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目光再次投向窗外那片见证了无数风雨、却依旧生机勃勃的港湾，一字一句，清晰地说道：
“……就是持久战。”
这句带着军人特有的豪气与自嘲的话语，让特紧绷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一丝真正的笑意。
他点了点头，端起茶杯，也喝了一大口。
冰凉的、带着酸甜滋味的液体滑过喉咙，仿佛也冲淡了些许政治博弈的沉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