图书馆敲击计算器的节奏诡异重合。
他看见2015年杠杆牛市的交易日志开始像素化——那正是他赚到第一个亿时杜瑶熬夜整理的原始数据。
“小臧！”张教授突然扯开刺青覆盖的左臂，露出植入皮下的生物芯片，“这些冗余数据链接着你前额叶皮层，强行清除可能会……”老教授的话被量子盆栽根系刺破防爆玻璃的脆响打断。
林研究员突然举起古巴雪茄戳向操作台，烟灰在结霜的屏幕烙出个无穷符号。
杜瑶的陨石腕表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，表盘弹出他们去年在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安全屋的监控画面。
画面里臧枫拆弹时颤抖的右手，此刻正与握着数据笔的右手完美重叠。
“混沌系统需要锚点。”她突然咬破指尖，将血珠弹向全息投影中正在融化的2018年比特币崩盘曲线。
臧枫的瞳孔剧烈收缩，那些即将消散的数据突然具象成杜瑶毕业论文的扉页——泛黄的纸页上还留着咖啡渍拼成的爱心。
他想起两天前在华尔街咖啡厅，那位女操盘手无名指的古董戒指内侧，其实刻着杜瑶硕士导师的名字缩写。
“清空缓存！”臧枫吼出这句话时，量子盆栽的根系正刺入他手腕的静脉。
全息屏幕上的时间轴开始倒流，他看见杜瑶三天前偷偷修改了他的生日提醒——原本单调的日历图标被她替换成两人在纳斯达克敲钟时的合影。
实验室突然陷入绝对寂静，超流体氦-3凝成的冰晶悬浮在空中，折射出七十二个平行时空的交易记录。
杜瑶拼好的陨石腕表突然解体，零件在空中组成莫比乌斯环的形状，将最后0.2%的冗余数据吸入奇异点。
当量子盆栽开出第二朵花时，张教授刺青上的摩根大通标志突然眨了眨左眼。
林研究员雪茄燃起的青烟在空中拼出“恭喜通关”的甲骨文，而杜瑶衬衫上的松香污渍不知何时形成了沪指5178点的历史峰值图案。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选玛奇朵吗？”杜瑶突然用镊子夹起培养皿里的咖啡残渣，霉菌孢子在空中拼出两人第一次约会时的烛光形状，“双份浓缩的苦涩……”她的话被臧枫突然的拥抱截断，男人身上量子汁液的松木香与记忆中的梧桐树气息重叠。
张教授默默将老花镜换成墨镜，镜片上跳动着修复完毕的证券系统数据流。
林研究员对着冒泡的烧杯吹起《魂断蓝桥》的口哨，超流体氦-3随着旋律变幻出二十种金融衍生品的结构模型。
当臧枫的掌心触到杜瑶后颈的汗珠时，量子盆栽突然将所有根系收拢成心电图的波形。
陨石腕表的逆时针旋转终于停止，表面浮现出两人相识第100天时藏在陆家嘴观光隧道里的时间胶囊坐标。
“你的交易记录……”杜瑶的耳语被通风管道突然喷出的彩带淹没，林研究员从防辐射服里掏出瓶香槟：“这可是用2008年雷曼兄弟破产当天的道琼斯指数酿的！”泡沫涌出的瞬间，实验室所有屏幕突然显示纳斯达克的闭市钟声。
臧枫仰头饮下带着铁锈味的香槟，突然发现量子盆栽的果实内部闪烁着陌生的企业标志。
杜瑶擦拭眼镜时，陨石表盘倒映出华尔街咖啡厅监控画面里某个未清除的红色光点——那枚古董戒指正在某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指间转动。
当庆贺的彩带飘落在张教授的刺青上时，老摩根的眼睛突然诡异地转向东南方。
实验室外传来遥远的直升机轰鸣，声波频率与三小时前被清除的某个异常数据流完美共振。
臧枫假装没看见杜瑶悄悄截取的监控画面，只是将香槟杯沿的泡沫抹成K线图的形状。
量子盆栽在午夜准时凋谢，最后一片花瓣飘向操作台残留的雪茄灰烬。
林研究员哼着走调的《欢乐颂》收拾器材时，没人注意到培养皿里的咖啡残渣正在孕育新的菌丝网络——某种类似华尔街铜牛犄角的黑色物质正在悄然生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