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目光,已经完全不同。
怀疑、犹豫、忐忑,全都被惊叹与信服所取代。
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:
——这小子,绝非常人!
帐中灯火摇曳,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与血腥气。
沈铁崖胸膛起伏渐稳,脸色也终于泛起久违的血色。赵烈守在一旁,心口翻涌,呼吸急促,眼眶微微泛红。
这一刻,他甚至有些恍惚。
若非亲眼所见,他根本不敢相信,濒死的主帅竟在一个年轻小卒的针下转危为安。
半晌,他才回过神来。
只见萧宁已然收针,将一一放回木匣,随后合上盖子,神色平静,仿佛方才的那一幕并非奇迹,而只是寻常之事。
他拂了拂衣袖,正欲起身离去。
赵烈心头一紧,下意识便开口唤住:“兄弟——!”
声音里,竟带上了几分迫切与小心。
萧宁转过头来,神色淡然。
赵烈站起身,走到他身侧,脸上的神色再无方才的狐疑与冷峻,而是带着几分尊敬,几分恳切。
“兄弟,你……你看主帅如今这般,接下来,可还有什么需要注意的?”
他声音低沉,却不再是上位者对小卒的质问,而更像是长辈求教于贤者。
这般语气,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。
营帐内一时静了下来。
萧宁负手而立,淡淡看了沈铁崖一眼,随后语气平和:“暂时无妨。他气息已稳,不会有性命之虞。只需熬些补血的汤药,按时喂下即可。”
话音落下,赵烈整个人一震,脸上浮起狂喜之色。
“真的?!”
他声音猛地拔高,连守在一旁的亲兵都忍不住侧目。
赵烈立刻收了声,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狂喜,转而低声追问:“只需熬汤药,便能保命?”
萧宁点了点头,神色自若。
“嗯。”
简简单单一个字,却像是一锤重重砸在赵烈心头,砸碎了他心中那块压得他日日喘不过气的巨石。
赵烈胸口猛地一松,眼角微微发热。
——主帅,终于不必再悬在生死边缘了!
然而,喜悦只维持了一瞬,他的眉头便再次紧紧皱了起来。
因为,随即浮现的,便是现实的残酷。
“可……可如今城中药材匮乏啊。”
赵烈喃喃出声,脸色阴沉下来。
他紧紧攥着拳头,牙关咬得咯咯作响。
“这几日,我不知催了多少次,城中郎中们也翻遍了库房。可那些珍贵药材早就耗尽,能救命的根本没有。”
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愤怒与无力,眼神愈发黯淡。
“剩下的,不过是些粗鄙草药。郎中们都说,这些草药根本无用,最多能熬出点寡淡的汤水,撑不了多久……”
说到这里,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