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然而,他的目光,却依旧冷冽如刀,仿佛穿透了无尽的夜色,直指千里之外的大漠皇宫。
夜深沉沉,王城的宫阙在夜风里沉默矗立。
耶律燕回独自坐在殿中,几案前烛光摇曳,一封信静静搁在案上。
那封信,从大尧方向送来。
她原本不欲理会,可当目光落在封皮上的署名时,眉头却瞬间拧紧。
萧宁。
这三个字,让她心中一震。
——大尧的皇帝。
——那个曾被传为纨绔荒唐、不堪大任的男人。
“为何是他?”
她凝视着信封,神情冷峻,心底却暗暗泛起一股说不清的躁动。
此时此刻,三哥耶律丹泽亲率三十万大军南下,大尧的城池节节失守。捷报频传,整个大疆朝野都在传颂三哥的英武。
照此局势,大尧覆亡已是迟早之事。
萧宁身为一国之君,理应自顾不暇。
可偏偏在这种关头,他竟给自己写来一封信。
耶律燕回心头陡然升起一股疑问:
“为什么?他写信给我做什么?是想求援么?还是……另有他意?”
她并未急着拆信,而是微微眯起眼,指尖轻轻叩击案几。
——若说求援,这显然荒谬。
她虽是大疆公主,却早已失势。身边无兵无权,甚至连朝中重臣,也未必有人真心站在她这边。
萧宁怎会不知?
那他为何要写信给自己?
除非……
除非他知道,她心中所想。
这个念头一闪而过,耶律燕回只觉心口骤然收紧。
她背脊微微发凉,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信封。
“不可能。”
她在心里冷声否认。
这世上,从未有人能窥见她的真正心思。
她的恨,她的野望,她的执念,皆深藏在心底,连最亲近的侍女都不曾听她说过半句。
这些年来,她在所有人眼中,始终只是那个温顺沉默、不问政事的六公主。
她甚至刻意压下自己的锋芒,学会逆来顺受,学会将所有的痛与仇深埋,只为了让旁人以为她早已认命。
可偏偏在这个时候,萧宁却忽然给她写来一封信。
为什么?
难不成……他真的知道?
“不可能,不可能……”
她低声喃喃,反复否认,可心头的疑虑却如潮水般涌上来,越涌越烈。
——他怎么会知道?
——他凭什么知道?
她与萧宁的交集不过寥寥。上一次见面时,她甚至未在他身上看出什么特别之处。
那个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