nbsp; 一锤定音,绝无回转之意。
整个金銮殿,随即陷入死寂。
风从朱门外缓缓拂入,卷动幡旗,却无人敢再作声。
许居正却是默然不语。他比旁人更清楚,萧宁这句“亲兵”,并不只是字面意义上的卫士亲随。
那是六王争储时便生死与共之人,是在最黑暗、最孤立、最无希望的时候,仍然站在萧宁身边、不弃不离之人。
那时萧宁不过是个披着纨绔皮的闲散王爷,大尧人人耻笑、宫中不屑,连最忠的旧部也都观望迟疑。
唯有庄奎,不曾犹豫。
这等情谊,岂是旁人一句“刚愎自用”可以动摇?
许久,他才缓缓叹了口气,抬目看向天子,只轻声一言:
“臣,谨奉诏。”
霍纲亦随之出列,低头应道:“谨遵圣旨。”
殿中几位老臣见状,面色复杂,终究不再多言,只是退下。
而那些年少气盛、尚不识天子脾性的文官,脸上或有不平之色,却也在萧宁冰冷目光扫视之下,噤若寒蝉,再不敢多言一句。
庄奎之名,已定。
兵部尚书一职,自此归位。
而就在这沉重气氛还未散去之时,萧宁再度起身。
冕旒垂落,衣袂翻飞,少年帝王神色平静,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。
烈日当空,军旗猎猎。
临州西郊,校场之上,正午将近,却仍鼓声震耳,铁甲森然。
数千甲士列阵为方,肩背挺直、步伐整齐,每一脚踏地都如震雷滚动,似要将这片原野踏出沟壑来。
庄奎立于阵前高台之上,手执铁鞭,腰身笔直如标枪。
他未着锦袍,不披元戎之甲,仍是一身旧年征战所穿黑鳞战衣,遍布裂痕与补缀,显出岁月斑驳。
烈阳晒得皮肤铁赤,他却恍若未觉,目光沉沉,牢牢盯着场中每一个动作、每一处错漏。
一旁副将徐学忠拱手低声:“将军,时辰已至,是否稍作歇息?”
庄奎未回头,只沉声一句:“操练还未过半。”
声音不高,却如一块山石抛入水中,压得人胸口一沉。
徐学忠默然,退下半步,不再多言。
那是他追随庄奎十余年所熟悉的语气,沉稳、肃穆,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锋利——哪怕已不在战场。
校场尘沙飞扬,阳光刺眼,汗水如线滑落士兵脸颊,但却无一人擅动。
有将领一声怒喝,军阵中一个步伐慢了半拍的士兵立刻跪地自责,队列之间,气息整齐如鼓,如同战时。
徐学忠站在高台下,望着庄奎那道沉默的背影,不由得心头一阵感叹。
——将军,怕是真的要失望了吧……
自那一战大胜、王爷登基以来,朝廷风云变幻,几乎每一个曾随陛下征战沙场、扶助登基的旧人都已有封赏,或迁京官,或赐爵位,独庄奎依旧镇守临州,无诏无书,沉寂如山。
营中上下,虽不敢明言,却早有怨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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