助魔幻来表现现实,而不是把魔幻当做现实来表现。”
这和当年余切《拉美现实主义》中所述是一样的。
这一年的年末,文学研究院又开始招生。教学开始前,来自全国各地的青年作家纷纷表示,自己最想要学习的,最洋气的写法就是魔幻现实主义。
作协主席王濛见状道:“是时候遏制住这一股奇怪的写作风气了。从前我误以为马尔克斯对他的民族有偏见,宝岛那个作家李傲也说,不出卖自己的民族无法获得诺奖……不是这么回事!”
“马尔克斯热情歌颂他们民族的解放者,他只是对当下表示不满,却又亲手挖掘出了现场,而且和总统是战友。我们对他有太多误解,他的赞扬和怜悯,远远多于他的批评。这个人是个好人,他没有变质。”
王濛这一句话为魔幻现实主义定了性。
作家们纷纷讨论,到底怎么用这个写法,才能不显得“过”。
八十年代,大陆有很多这种“过不过”辩论。
比如,养七只鸡是农民,那么,养八只鸡如何呢?
不好意思,这就是资本家了。
于是有一个“七上八下”的说法,就是说你养鸡超过了八个,你就“过”了。由于什么都在摸着石头过河,所以什么都在拿出来讨论,这是不是过了?
而且每隔一段时间,这个度还会变化。有可能之前“过”的,现在不至于了。之前“不过”的,现在要打上补丁。
“看来,谁来掌握这个魔幻现实主义的‘度’就是个问题。他说过了,就是过了,他说不过,就是不过。”
余桦看到了文学院的一则告示,忍不住对旁边的管谟业道。
他又感慨道:“但是,这个位置也不好做,看起来风光,实则小心翼翼的,多少年后都要被翻出来仔细查。”
余桦已经从小县城提前搬来首都了,并且和他的妻子离了婚。如今他在一个只有九平方米的出租屋里面居住,他是个快乐的单身汉。
管谟业从军文艺毕业后,也在京城居住,他有老婆有孩子,但由于房间太小,老婆孩子都在老家。他和单身汉没什么区别。
《红高粱》写出来后,管谟业算是赚了一笔大钱,声震文坛,可还是买不起房子。
现在,管谟业半天不说话。
余桦肘了管谟业一下:“你为什么不说话?是你不喜欢说话吗?”
“我还能说什么?我已经出局了。”管谟业悲伤的说。
他才开始走上这条道路,熟悉好地图,就换版本了。
写东西肯定是越出格越好,越容易卖钱,有的人会顾及到自己的文字影响,但大部分人想不到那么远。
余桦安慰管谟业:“你怕什么?你也来加入我们一心会,做余切的大弟子,说你的被他指点过。谁会来管你呢?”
一心会?
这个余切的书迷组织,现在成为一种流行趋势了,不管是倒爷、还是教师、或者是看过几本书的中学生,你问他,他都说“我是一心会的”。
管谟业愣了一下,摇摇头:“没事,魔幻现实主义没有消亡,它只是变成了余切现实主义。”
余桦撇了撇嘴,“不跟你聊了,我研究下怎么去文学院,我要再去读一次。这地方有住处,有津贴,还有老师来教,我很喜欢。”
“你不是读过吗?你又去读?你要不要脸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