逼仄昏暗的小房间内,只有一盏泛着淡绿色光芒的灯源,让整个光滑灰白的墙壁上反射出一种压抑人心的诡异色泽。
一阵若有若无的啜泣…
有东西在地面上沙沙作响,像是这个时代不应该出现的一种声音——
像是某个人在地板上用马克笔一类的东西在书写。
“这个地方的关键节点…唔,让行为调节器绕过整个躯干的仿生神经,重写底层逻辑——”
“快了快了。”
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离地面也就只有两个拳头的距离,凌乱微卷的发丝中油光锃亮的脑壳,伴随着手中笔尖书写的轨迹轻微颤抖着,“这个地方的代码数值是多少呢?老了…记性有点差了。”
“得找人问问——”
“喂!软件工程师,这个地方的耦合数据该是多少啊?”
矮胖且看不出年纪的家伙猛然抬头,望向角落里不停发出啜泣声来源的地方!
是本州义体团队的首席。
蜷缩在角落,抱着双膝,明显有着亚洲面孔特质的女人穿着脏兮兮的实验袍,听到询问声后抬起头,早都被眼泪晕染的眼线加上没有休息的原因,导致她整个眼窝像是深深陷进去了一般——
看着像是有大惊喜一样的团队带头人,她先是嘴角扯动,不知道是在哭还是笑,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。
“没有意义了,我们马上要被处决了…该死的,明明都说了!可以选择是否自愿离开,为什么不是我们?!”
“下作肮脏的公司爬虫,我的人生,就要终结在这儿了吗!”
女人突然的歇斯底里,让出声询问的本州科学家一愣,眼睛里的兴奋逐渐开始变为疑惑,想要爬起来的他踉跄几步,最终缓缓弓着腰走到了女人面前。
“你这家伙,在说些什么啊?”
女人一愣,随即疑惑地看向脸上泛着青光的本州科学家。
在她眼里,这个眼神晦涩不明,声音颤抖的家伙变得愈发恐怖了起来。
这让本就精神处于崩溃边缘的女研究员瞪大眼睛,随即咬牙,厉声吼道:“我们要被杀了!要那些数据有什么意义!”
然而即使女人的声音让耳膜都在为之震颤,科学家却依旧手撑在双膝上,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女人的各种神态和微表情,恐慌,无助,这些都让科学家为之失望——
他叹了口气,缓缓起身。
“本州的时候,我就认为你不是一个合格的学生,看起不缺乏科学素养的你实际上呐…差得远。”
“呃?”
女研究员愣住了。
“他们掌握着我们的进度,那个叫…铃木的安全主管,在我的要求下让你住到了我的这间囚室内,因为我需要你的数据,来完善最后一步,我要得到我想要的答案。”
科学家背着手摇头晃脑走到一处还没有写满数字的空白区域,他神色庄重地盯着这面墙壁,“科学不应该被恐惧所击垮,即使是这个时候,也唯有醉心于这件事才能洗刷恐惧。”
“为什么…矢岛教授?”
女人的声音颤抖个不停,“哪怕我们回去了,荒坂也不会放过我们,我们的家人,我们的朋友…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。”
失岛翔佑突然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