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倚感到十分奇怪,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,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:“你还有事吗?”
假母心里暗笑,心想原来还是个雏儿。
不过,她脸上的笑容却越灿烂了,娇声对李倚说道:“这位小郎君,开宴钱需要支付一千文钱。”
听到这个价格,李倚不禁心中一紧,暗自咂舌。
这个价格实在是不便宜!
他心里暗自盘算着,如果这要是放在大唐盛世,一千文钱可以买到上百斗米。
虽然如今已是唐末,社会动荡不安,米价上涨幅度很大,但一千文钱也绝对不是个小数目。
而且听这意思还只是个开宴钱,想要过夜或者搞点其他的活动只怕还得花钱。
李倚心中有些隐隐作痛,但事已至此,他也只能咬咬牙,硬着头皮对王承恩使了个眼色,示意他给钱。
王承恩虽然一脸的不舍,但还是无奈地从怀中掏出钱来,递给了假母。
假母收了钱后,脸上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,笑眯眯地对李倚等人道了声谢,然后转身快步退了下去。
没过多久,大堂中的乐队就开始奏起了欢快的乐曲,而那些侍婢们也手脚麻利地将一道道精致的酒菜端上了席面。
“来,承恩、大猛,都别客气,尽管吃吧!”
李倚苦笑着说道,“这顿花酒可真是不便宜啊!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也不等假母带着名妓出来,便率先夹起一筷子菜,放入口中慢慢咀嚼起来。
王承恩的脑海中还在不断回想着那一千文的损失,心中的郁闷让他完全没有胃口动筷子。
作为王府的大管家,他每天都要为王府的日常开销费尽心思。
虽然大王最近从崔家和陕虢那里捞到了不少好处,但这一千文就这样白白浪费在这种地方,还是让王承恩觉得十分不值。
与王承恩不同,曹大猛可没有那么多顾虑。
他一看到李倚先动了筷子,便立刻迫不及待地夹起菜来,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。
就在两人吃喝正酣的时候,突然间,一阵清脆的环佩叮当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。
李倚听到声音,连忙放下筷子,循着声音的方向看去。
只见一名身着鲜艳华服、妆饰奢华的女子,在两名侍女的簇拥下,缓缓地走了出来。
李倚满心期待地望去,然而当他看清那名女子的面容时,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失望之情。
这位女子虽然衣着光鲜亮丽,但她的长相实在是太过普通,甚至可以说是姿色平平。
别说是和锦茵等人相比了,就算是比起之前那位假母,都要略逊一筹。
曹大猛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,他不禁低声嘟囔了一句:“这就是京城名妓吗?也不过如此啊!”
言语之中透露出对这名女子容貌的些许不满。
就在这时,那名女子在一群侍女的簇拥下缓缓地走到了李倚的面前。
作为一名长期混迹于风月场所的女子,她自然有着敏锐的洞察力,一眼便看出了这三人中谁才是最为重要的人物。
于是,她优雅地向着李倚行了一个礼,柔声说道:“玉娘见过郎君,不知郎君如何称呼?”
李倚看着眼前的玉娘,心中不禁有些失望。
他对这京城名妓的期望颇高,此刻见到真人,却现她的长相实在算不上出众。
不过,李倚还是很客气地回答道:“叫我八郎就行。”
玉娘似乎察觉到了李倚的失望,她微微一笑,轻声说道:“八郎是不是觉得有些失望呢?毕竟,京城名妓怎会是这种长相呢?”
她的声音婉转动人,如黄莺出谷一般,让人不禁为之一振。
被人如此直白地戳穿自己内心的想法,李倚不禁感到一阵尴尬。
但他并没有试图掩饰或反驳,而是坦率地点了点头,承认道:“确实如此。”
玉娘见状,微微一笑,轻盈地走到李倚身旁坐下,动作优雅而自然。
她提起酒壶,为李倚斟满一杯美酒,然后轻启玉唇,柔声说道:“肌肤之美,宛如春花秋月,虽然绚烂一时,但终究容易凋谢;
而德行之美,则如同松柏一般,四季常青,历经岁月的洗礼却越显得弥足珍贵。”
这短短几句话,犹如晨钟暮鼓,在李倚的耳畔回荡,令他不禁自惭形秽,没想到一个妓女也有这么高的觉悟。
他接过玉娘递来的酒杯,仰头一饮而尽,仿佛想要用这杯酒来掩盖自己内心的不安和愧疚。
放下酒杯后,李倚略带歉意地说道:“是我太过浅薄,着相了。”
玉娘轻笑一声,安慰道:“八郎不必如此自责,玉娘不过是信口胡诌罢了。”
说罢,她再次为李倚斟满一杯酒,然后将酒杯轻轻推到他面前。
李倚看了看酒杯,微微颔表示谢意,但却没有像刚才那样立刻端起酒杯一饮而尽。
相反,他沉默了下来,似乎在思考着什么。
一时间,场面变得有些尴尬,两人之间的气氛也变得有些凝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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