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风呼啸,刮在脸上如同刀割。
独孤无敌将身法施展到了极致,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,在山林间急速穿行。
他的心在狂跳,不是因为力竭,而是因为恐惧。
完颜高照死了!
就在刚才,他能清晰地感觉到,那位金国国师的气息,彻底从这片天地间消失了。
被顾渊一枪,形神俱灭!
独孤无敌不敢回头,他甚至不敢用精神力去探查身后,他怕自己只要稍有分神,就会步上完颜高照的后尘。
“疯子!彻头彻尾的疯子!”
他心中在怒吼,在咆哮。
他想不通,顾渊为何如此强大?
同样是大宗师,为何差距会如此之大?
他一生自负,创出《灭绝魔功》,自认天下英雄,舍我其谁。
可今日,他所有的骄傲,都被那个青衫青年一枪一枪地打得粉碎。
对方那平静的眼神,那淡漠的态度,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一个残酷的事实:
你,不过是我磨砺武道的工具而已。
这种屈辱,比杀了他还要难受!
“顾渊!你等着!只要我能逃回中都,集结大金举国之力修行,迟早要你死无葬身之地!”
独孤无敌在心中发着狠,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。
他乃大宗师,内力悠长,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,逃出千里之外并非难事。
只要能逃掉,他就有翻盘的机会!
然而,他奔行了足足一个时辰,跨越了上百里山路,心中那股被锁定的危机感,却始终如影随形,丝毫没有减弱。
仿佛有一双眼睛,在九天之上,冷冷地注视着他这只仓皇逃窜的蝼蚁。
这让独孤无敌的心,一点点沉了下去。
他知道,顾渊在追他。
而且,对方似乎并不急着动手,更像是一只猫在戏弄爪下的老鼠,享受着猎物在绝望中挣扎的过程。
“欺人太甚!”
独孤无敌怒吼一声,猛地改变方向,朝着金国腹地的一座大城——平阳府冲去。
他不能再这样漫无目的地逃下去了。
必须借助外力!
平阳府是金国北方重镇,城高墙厚,有精兵三万驻守,更有他提前安排好的心腹接应。
只要能逃进城里,借助城防大阵和数万大军,就算顾渊是神,也休想轻易得手!
……
月色下,顾渊骑着夜照,不紧不慢地跟在独孤无敌身后百丈之处。
夜照神驹,脚力非凡,即便是在崎岖的山路中,也如履平地。
顾渊神色平静,呼吸悠长。
与逍遥王、云飞扬一战,让他对“枪魂”的运用有了新的体悟。
与完颜高照、独孤无敌一战,则让他将“兵形势”融入枪招的法门,彻底融会贯通。
这两场大战,对他而言,收获巨大。
至于追杀独孤无敌,他确实不急。
大宗师的生命力极为顽强,一心想逃,确实麻烦。
当年他追杀逍遥王,也是耗费了两天一夜。
他就是要让独孤无敌在希望与绝望之间反复横跳,一点点磨灭他的意志,摧毁他的武道之心。
杀人,也要诛心。
这才是天下第一该有的手段。
他感知到独孤无敌改变了方向,朝着平阳府而去,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冷意。
“想借外力?天真。”
他轻轻拍了拍夜照的脖颈,夜照会意,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,速度陡然加快。
……
黎明时分,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。
浑身浴血、狼狈不堪的独孤无敌,终于看到了平阳府那巍峨的城墙。
“到了!终于到了!”
他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朝着城门冲去。
“快开城门!我是独孤无敌!速速开门!”
他运气高呼,声音传遍了整个城头。
城墙之上,负责守城的将领张德彪,在看到独孤无敌那凄惨模样的瞬间,吓得魂飞魄散。
他身边的副将结结巴巴地问道:“将……将军,好像是独孤无敌大人……我们开不开门?”
张德彪狠狠地咽了口唾沫。
开门?
开什么玩笑!
独孤无敌都被追杀成这副德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