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宇文殇在一旁咂咂嘴:“老陆,你这拒绝人的理由,越来越有哲学味儿了。”
陆子昂懒得理他,拿起抹布开始擦桌子。
他只是觉得,演戏是工作,在特定情境下成为另一个人。
但回到茶馆,他就是他自己。
他不想连这点最后的自留地,都变成别人眼中的“景观”
或“素材”
。
傍晚,刘导来信息,说明天要拍修补匠吃饭的戏,问他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。
陆子昂想了想,回了一句:“蒜瓣,馒头,咸菜。”
过了一会儿,刘导回了个大拇指的表情。
第二天拍吃饭戏。
场景就在修补匠杂乱的小作坊里。
道具组准备了馒头和咸菜,还有几瓣剥好的蒜。
陆子昂坐在小马扎上,端着个粗瓷碗,就着咸菜啃馒头,偶尔拿起一瓣蒜,丢进嘴里,嚼得嘎嘣脆,表情平淡自然,仿佛吃的不是什么简陋食物,而是山珍海味。
镜头推近,捕捉他咀嚼时腮帮微动的细节,以及那双因为常年劳作而略显粗糙的手。
没有台词,没有过多的表情,但那种扎根于生活的粗粝感和满足感,却透过屏幕传递出来。
刘导在监视器后看得连连点头。
他越来越觉得,请陆子昂来演这个角色,是他做过最正确的决定之一。
这个人,本身就是戏。
收工时,陆子昂把没吃完的馒头和蒜瓣打包带了回来。
晚饭,他就着这些,喝了碗粥。
阿黄对蒜味敬而远之,跑去啃自己的狗粮。
陆子昂坐在窗边,看着夜幕降临。
片场的聚光灯熄灭了,老街的灯火次第亮起。
他依旧是那个守着茶馆的陆子昂,只是生活里,多了一把刨花的味道,和几瓣大蒜的辛辣。
他拿起那个木雕小马,继续用砂纸打磨着。
动作缓慢,专注。
这样,就挺好。
真实,自在。
至于别人怎么看,那都不重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