?”胡师傅一看有门,赶紧说:“随便!就写点日常开销,比如‘今购肥猪半头,钱五百文’,‘赊李四酒钱三十文’,或者发发牢骚,‘天雨,客稀,心烦’,都行!越像真的越好!”
陆子昂想了想,走到柜台,拿出那个垫过茶壶、墨迹晕开的合同意向书,翻到空白背面,拿起一支快没墨的圆珠笔,随手写下:“癸卯年六月初八,晴。瓦片价昂,肉疼三日。阿黄馋肉,购猪骨一根,费二十文。晚,听岳王爷大战金兀术,快哉。”
字迹潦草,还有几个字因为笔没水了显得断断续续,但一股子市井小民的琐碎和真实感扑面而来。
胡师傅接过那张纸,如获至宝,翻来覆去地看,连声说:“对!对!就是这个味儿!太对了!陆老师,您真是帮大忙了!”
最终,陆子昂用半个下午的时间,写满了十几页纸,内容全是这种鸡毛蒜皮的“掌柜日记”。胡师傅欢天喜地地拿着走了,留下一个装着润笔费的信封。
宇文殇掂量着信封,感慨:“啧啧,老陆,你这算是……知识变现了?虽然变的是这种鸡毛蒜皮的知识。”陆子昂没理他,把钱收进那个旧饼干盒里。他走到窗边,看着那盆绿萝。新叶又多了几片,郁郁葱葱。
他忽然觉得,抵抗资本巨兽的方式,未必只有硬碰硬。像这样,接点这种无伤大雅、甚至有点好笑的小活儿,赚点修屋顶、买茶叶的小钱,似乎也是一种活法。
至少,这盆绿萝的土,该换了。他掂量着信封里的钱,应该够买个漂亮点的新花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