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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,麻烦接踵而至。
先是另一个小剧组的副导演偷偷摸来,请教如何让面瘫小生演出帝王之气。
陆子昂正被屋檐下小燕子的屎粑粑搞得火大,随口道:“让他痔疮发作的时候演,保准眉宇间带着隐忍的痛楚和隐忍的霸气。”
那副导演如获至宝地跑了。
接着又有个选角导演跑来,问怎么快速筛选出有灵性的新人。
陆子昂正在修一个老是接触不良的烧水壶,没好气道:“让他们表演‘等快递’和‘拆快递’,演得最抓心挠肝的那个,就是好苗子。”
选角导演若有所思地记下了。
陆子昂要崩溃了。
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当个废柴,怎么就成了业界传说级的“瞎扯淡顾问”?
连王导都亲自发来微信,一个贱兮兮的笑脸:“陆老师,退休生活丰富多彩啊?什么时候来剧组探个班?指导费按秒算?”
他直接拉黑了王胖子。
傍晚,雨又下了起来。
陆子昂坐在窗前,看着雨线顺着屋檐流成水幕。
那窝小燕子挤在一起,毛茸茸的脑袋依偎着,睡得正香。
他叹了口气,认命地拿起笔。看来这“瞎扯淡”是停不下来了。
他在一张废茶点单背面写下几个大字:《论菜市场大妈抢鸡蛋对武打戏的启示意义》。
写了两行,自己先乐了。
这都什么玩意儿。
他把纸团了,扔进那个快满了的废纸篓。
里面躺着的,还有《炸串摊前的江湖》的副歌草稿,以及水泥兄和钢筋兄的“硬核友谊”新篇章大纲。
阿黄蹭了蹭他的腿,发出满足的呼噜声。
算了,陆子昂想,爱咋咋地吧。
反正茶照喝,狗照遛,燕子照喂。至于那些找上门的“缘分”,兵来将挡,水来……那就瞎扯呗。
他摸过一旁的旧吉他,随手拨了几个音。
不成调,混着雨声,倒也不算难听。
窗外,老街的灯火在雨雾中晕开,温柔地笼罩着这条街,这个茶馆,和这个只想躺平却总被迫“文艺复兴”的咸鱼老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