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了套路,反而失了真味。”
副主任推了推眼镜:“那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这样吧,”陆子昂站起身,从工具箱里掏出那本聘书,又从墙角拿过他那根旧鱼竿和织了一半的抽象派毛衣,“这些,就是我全部的‘心得’和‘感悟’。你们拿去,放在读本里当插图,绝对比五千字有说服力。”
副主任看着那镀金塑料壳聘书、那伤痕累累的鱼竿、那件看不出是人是鬼的毛衣,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了。
“这……这恐怕……”
“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。”陆子昂语气深沉,把东西塞进副主任手里,“至于文字部分,我觉得空白就挺好,留给读者自己去感悟。这叫……留白艺术。”
副主任抱着那堆“心得”,张着嘴,半天没说出一句话。
最终,他大概是觉得无法与陆子昂的“艺术境界”沟通,又或者单纯是被那件毛衣的抽象程度震撼到了,抱着东西晕乎乎地走了,连告辞的话都说得不太利索。
陆子昂看着他仓皇离开的背影,松了口气。
总算又糊弄过去一关。
他重新蹲回赵大爷身边,拿起那个破收音机,拧了拧调频旋钮。
一阵刺耳的杂音后,竟然断断续续地传出了咿咿呀呀的戏曲声。
赵大爷咧嘴笑了:“嘿!还真让你捣鼓响了!”
陆子昂也笑了,调整着角度,让声音更清晰些。
阳光暖暖地照在两人身上,收音机里放着老掉牙的戏文,院子里,张大妈和李大爷的“桂花糕之争”似乎达成了和解,正分吃着战利品。
什么名誉校友,什么生活导师,什么五千字心得。
都比不上修好一个破收音机来得有成就感。
陆子昂觉得,自己对“名誉”二字的修养,大概就是——别来烦我,让我安静地做个修理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