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现在还露着棉花呢。”
老孙头正用钳子夹着块红铁往水里淬,“刺啦”一声,白气腾空而起,把他的老脸罩得模模糊糊。“懂啥?这坑是福气,”他把淬好的马掌往砧子上一扔,“叮叮当当”响,“钉过的马越多,坑越深,就像庙里的香炉,被人摸得越光越灵。”他指着旁边的铁钳,“这钳子得刻个豁口,是夹红铁时崩的,我总说‘这豁口认铁,夹得比新钳子还牢’。”
林凡拎着壶凉茶过来,给王建军倒了一碗,碗沿沾着点黑灰,是从铁匠炉上蹭的。“我瞅着您这风箱有意思,拉杆上的木柄磨得溜光,还裂了道缝。”他指着风箱上的铁环,“孙大爷说这环子是用马掌钉做的,有回拉得太猛,环子断了,您用铁丝拧了三圈,现在还晃悠呢,拉起来‘嘎吱嘎吱’响,跟老驴叫似的。”
王建军笑得差点把凉茶喷出来,刻刀在石头上“咚咚”凿:“那必须刻!风箱拉杆的缝得刻得歪歪扭扭,铁丝拧的环子得松垮垮的,您拉风箱的石雕肩膀一高一低,嘴里叼着烟袋,烟袋锅的火星子和炉子里的火苗子对着跳,像在比谁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