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> 晓梅举着相机拍老柳头编筐的样子,老爷子盘腿坐在地上,怀里抱着堆柳条,手指翻飞得像蝴蝶,转眼就把筐底子编出个菱形格,条儿密得能接住小米粒。“这筐底得刻个小窟窿,”她对王建军喊,“是老柳头故意留的,说‘透气,装土豆不烂’,上次我娘买筐时还挑这带窟窿的,说‘老柳头的心思比筛子还细’。”
“可不是嘛,”王建军应着,往筐底石雕上刻了个小圆洞,旁边还刻了粒小石子,像从洞里漏下去的,“还得刻个大婶,拎着筐在河边淘菜,筐沿沾着点泥,她说‘这筐比铁盆得劲,能沥水’,老柳头蹲在旁边数钱,毛票攥在手里,沾着点柳汁,绿莹莹的。”
正说着,老柳头扛着捆老柳条来了,黄不拉几的,上面还带着几个疤。“这老条得刻上,”他抽出根往地上一戳,硬得能立住,“编大筐得用这老的,禁得住压,有回给砖窑厂编装砖的筐,就用这老条,一个筐装五十块砖,愣是没散架,窑厂老板多给了我五块钱,说‘老柳你这筐比铁笼还结实’。”
他指着摊子角落,“得刻个破麻袋,里面装着些断柳条,是我攒着烧火的,孩子们总偷着拿这断条编小玩意儿,有回编了只小蚂蚱,还插了两根鸡毛当翅膀,逗得我乐了半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