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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可不是嘛,”王建军应着,往纸马石雕的接缝处抹了点黄泥巴,真像没干的浆糊,“还得刻个老太太,抱着个旧纸人站旁边等,纸人胳膊断了只,她说‘这是我家老头子生前扎的,补补留个念想’,您边糊边说‘人走了,手艺得留下,纸人修好了,就像他还在似的’,说得老太太直抹泪。”
正说着,李奶奶拎着串纸灯笼来了,竹骨歪歪扭扭的,上面的红纸褪成了粉,却还透着点艳。“建军,给我刻进去。”她把灯笼往摊前一挂,“就刻我举着这灯笼,您刘大爷正往上面糊新纸,说‘这灯笼当年是给你孙子扎的,现在他长大了,灯笼也该换件新衣裳’。”
王建军赶紧在摊前刻了个老太太,手里举着灯笼,红纸破了个洞,老刘头的石雕正往洞上糊新纸,浆糊抹得太多,顺着灯笼往下流,像淌眼泪。“这下像了吧?”
“像!就是这股子热乎气!”李奶奶乐了,突然指着摊角,“还得刻只老猫,总蹲在彩纸堆上打盹,有回叼走张绿纸,被您一竹竿赶得跳上墙头,绿纸片飘了一地,跟撒了把翡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