糖汁“滋溜”流出来,混着面香直往人鼻子里钻。“给你们尝尝,”她往王建军手里塞了一个,“这笼屉就是李大爷补的,蒸出的包子比新笼屉的还喧腾。”她指着摊角的破竹筐,“得刻个筐,里面装着各种工具:削篾的刀、磨篾的砂纸、还有瓶胶水,李大爷总说‘胶水粘得住篾子,粘不住日子,还得靠这竹篾的劲’。”
王建军赶紧往摊角刻了个破竹筐,胶水从瓶里溢出来点,在石头上凝成亮晶晶的一小团,旁边还刻了块砂纸,边缘磨得卷了边。“张婶,您家那笼屉补了多少次了?”
“少说也有五回!”张婶擦了擦手上的糖汁,“我那口子总说‘新笼屉贵,补补省钱’,其实我知道,他是稀罕李大爷这手艺,说‘这竹篾里有股子实在劲’。”她指着摊子旁,“得刻堆待补的笼屉,有的倒扣着,有的仰着,最底下那只,篾条上还缠着根红头绳,是我姑娘小时候系的,说‘给笼屉当花戴’。”
“中!”王建军往摊子旁刻了堆笼屉,红头绳缠在最底下那只的篾条上,像朵小红花,旁边还刻了双布鞋,鞋面上沾着竹屑,是李大爷总穿的那双,鞋底都磨平了。“这鞋得刻个洞,昨儿您劈竹时踩在碎篾上,扎了个窟窿,您还说‘透气,凉快’,结果脚底板扎了仨竹刺,疼得直咧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