线,磨平的刹车片,还有个用了半截的补胎胶。“这补胎胶得刻上,”他捏着胶往胎上比,“补胎前得把这玩意儿抹匀,不然粘不住,有回我给张老师补胎,胶抹少了,他骑到半路又漏了,回头找我,我赔了他两毛钱。”他指着摊子角落,“得刻个破脸盆,里面泡着些旧内胎,是我攒着卖废品的,孩子们总偷着拿这盆当头盔戴,说‘跟解放军似的’。”
王建军赶紧往摊子角落刻了个破脸盆,盆底还缺个小窟窿,内胎从盆里搭出来点,像刚泡进去的。“杨大爷,您修过最稀罕的车是啥?”
“辆进口摩托车!”老杨往烟袋里塞烟丝,“前几年村头李老板买的,链条掉了,找遍全村就我敢修,我蹲那儿捣鼓俩钟头,他硬塞给我一盒红塔山,说‘老杨你真中’。”他指着摊子旁,“得刻这摩托车的影子,在墙上歪歪扭扭的,李老板站旁边瞅,说‘这影子比车还精神’。”
“中!”王建军往墙石雕上刻了个摩托车影子,车把翘得老高,旁边还刻了双皮鞋,是李老板总穿的那种,鞋跟沾着点泥,“这鞋得刻道划痕,是李老板踢石头蹭的,他说‘跟车似的,带点伤才显派头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