建军小心地接过剪刀,比着在石雕小姑娘手里的剪刀上补了道断痕:“这下更像了。”
张桂兰看着他刻,突然说:“俺爹做糖人有个诀窍,总往糖稀里掺点蜂蜜,说这样熬出来的糖,凉了也不硬,能嚼出花来。”她指着戏台角的糖锅,“那锅沿得刻道黑边,是熬糖时焦了的印子,俺爹总说‘糖焦点才香,就像日子,带点苦才记得牢’。”
王建军赶紧在糖锅沿刻了圈黑边,又往旁边刻了个小陶罐,上面写着“蜜”:“这是装蜂蜜的罐子吧?”
“是嘞,”张桂兰眼眶又红了,“那年头蜂蜜金贵,俺爹每次就舀一小勺,说‘够了,多了就腻了’。”
李叔蹲在旁边抽着烟,突然说:“你爹还爱跟看戏的搭话,有回唱《白蛇传》,他边做糖人边念叨‘这许仙太傻,白娘子多好’,被台下的老戏迷追着打,糖锅都扣地上了。”
“可不是!”张桂兰笑出泪来,“那天他揣着碎糖回家,身上还带着土,跟俺娘说‘值了,那老戏迷后来成了常客,每次来都多买俩糖人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