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。
背脊紧紧贴着冰冷湿滑的岩壁,连呼吸都屏住了,只剩下胸腔里那颗心脏在疯狂擂动。
手无寸铁,腰刀早已不知落于何方。
此刻的他,除了这具伤痕累累的躯体和一股不屈的意志,一无所有。
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借着不知从何处渗透进来的、极其微弱的、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幽光(或许是某种光苔藓?),熊淍死死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。
他充血的双目在极致的黑暗中努力分辨,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逐渐清晰。
那人身材不算特别高大,但步履间却带着一种山岳般的沉稳。
他走得很随意,仿佛不是在巡视一片恐怖的弃尸地,而是在自家庭院里散步。
黑暗掩去了他的具体面容,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剪影。
熊淍的肌肉绷紧到了极致,指甲深深抠进掌心的伤口里,用疼痛来刺激自己保持绝对的清醒。
是王府派来清理垃圾的杂役?不像!
这气度,绝非寻常下人。
是那个一直追踪他们、心思缜密的潜入者?还是……掌管这“药人”
实验的、如同阎罗王般的可怕存在?
人影在距离熊淍藏身岩石约莫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。
他似乎对地上的那些“残骸”
并无兴趣,而是微微侧头,像是在……倾听?抑或感应着什么。
熊淍连眼皮都不敢眨一下。
片刻后,那人忽然轻笑了一声。
笑声很轻,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,像是嘲讽,又像是……现了什么有趣玩具的玩味。
“有意思……”
一个略显低沉,带着些许磁性的男声响起,在空旷的地下空间里产生轻微的回响,“断了多年的‘引魂索’,今天居然有人用了……还偏偏断在了河心……”
熊淍心中剧震!
引魂索?是指那条锈蚀断裂的铁链?这人知道那条密道!
他到底是什么人?
那人并未朝熊淍藏身的方向看来,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道:“能抓着断裂的索链荡过来,挂在对岸岩壁上……小子,命挺硬啊。”
他的语气平淡,却仿佛亲眼看见了熊淍之前那惊险万分的一幕。
熊淍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!
这人不仅知道密道,甚至连他如何脱险都了如指掌!
他刚才明明检查过周围,绝无第二人!
他是怎么知道的?难道……他一直都在暗处看着?
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,悄然缠上心脏。
但比恐惧更强烈的,是疑惑和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。
“唔……身上的味道……”
那人微微吸了吸鼻子,像是在空气中捕捉着什么信息,“泥土、血腥、九道山庄地牢特有的‘腐髓散’……还有一股子……让人不太舒服的‘纯阳’劲力残留?是逍遥子那老小子的路数?”
他每说一句,熊淍的心就往下沉一分。
这人是怪物吗?!
仅凭气味就能判断出这么多信息!
他甚至能分辨出师父的内力特性!
“呵呵,看来今晚这趟没白出来溜达。”
那人似乎心情不错,他缓缓转过身,这一次,他的面孔似乎正对向了熊淍藏身的岩石方向。
尽管依旧看不清面容,但熊淍能清晰地感觉到,两道如有实质的目光,穿透了浓稠的黑暗,精准地锁定在了自己身上!
“小鬼,别躲了。”
那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,“石头后面味道更冲。
是自己出来,还是等我‘请’你出来?”
熊淍全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。
逃?在这等人物面前,可能吗?打?手无寸铁,伤痕累累,无异于以卵击石!
绝境!
这是比面对郑谋烈火,比悬挂暗河岩壁时更令人绝望的绝境!
这个神秘人带给他的压迫感,远之前所有敌人!
熊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赤红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。
他缓缓地,从岩石后站直了身体。
既然无处可逃,那便……唯死战耳!
就算死,也要崩掉对方一颗牙!
他迎着那两道无形的目光,挺直了脊梁,尽管身体还在微微颤抖,但那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因为全力催谷体内所剩无几的真气所带来的负荷。
“哦?倒是有点骨气。”
那人似乎有些意外,随即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