按倒在地。
那奴隶枯瘦的手臂被死死压在一块粗糙的厚木砧板上,旧烙印的疤痕在火光下扭曲着。
“按住喽!
别让这贱骨头乱动!”
刀疤看守狞笑着,亲自操起一把烧得最亮的烙铁!
那炽白的光芒,在昏暗的秘狱中如同小太阳般刺目!
“不…不要!
大人…求求您…”
中年奴隶爆出最后一声凄厉到变调的哀号,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疯狂弹动!
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裂开,里面全是濒死的恐惧!
“给老子闭嘴!”
刀疤看守眼中凶光毕露,手腕猛地用力下压!
“嗤!”
一股浓烈到令人窒息的白烟猛地腾起!
伴随着一种无法形容的、令人牙酸的皮肉焦煳声!
那声音,尖锐地穿透耳膜,直抵灵魂深处!
“呃啊!”
中年奴隶的惨叫戛然而止,瞬间变成了非人的、从喉咙最深处挤压出来的、如同破旧风箱漏气般的嗬嗬声!
他整个身体像被强弓射中的野兽,剧烈地向上反弓!
眼球暴突,瞳孔瞬间放大,然后猛地一翻,身体剧烈地抽搐了几下,彻底瘫软下去!
一股皮肉烧焦的恶臭,混合着失禁的骚味,猛地弥漫开来!
看守嫌恶地一脚踢开昏死过去的奴隶,像丢开一块肮脏的破布。
“拖走拖走!
下一个!”
浓烟尚未散尽,那皮肉焦煳的恐怖气味却如同实质的毒蛇,死死缠绕着每一个还站着的奴隶!
巨大的、无声的恐惧瞬间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!
队列里死寂一片,只剩下牙齿疯狂打颤的咯咯声,还有压抑到极致的、濒临崩溃的粗重喘息!
熊淍就站在队列前方!
下一个!
下一个就是他!
他死死盯着那刚从奴隶皮肉上抬起的烙铁!
那金属的尖端,此刻竟还粘着一点焦黑卷曲的皮肉!
在炉火的映照下,冒着丝丝缕缕的青烟!
一股腥甜猛地涌上熊淍的喉咙!
胃部剧烈地翻搅!
那不是害怕!
是滔天的怒火!
是刻骨的耻辱!
是即将冲破躯壳的、毁灭一切的狂兽!
他的目光,如同淬了万年寒冰的利刃,猛地从烙铁上移开,扫过王屠那张写满残忍快意的肥脸,扫过刀疤看守那狰狞的刀疤和狞笑,扫过周围看守手中寒光闪闪的刀枪和浸水的皮鞭!
最后,落在那扇紧闭的、通往秘狱更深处的、锈迹斑斑的铁栅栏门上!
门很厚重,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。
门缝里,是更深沉的黑暗。
这扇门,是隔绝秘狱与外界的死亡壁垒,也是他此刻唯一能看到的、象征“外面”
的存在!
生路?死路?
剧烈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在熊淍胸腔里拉扯,后背的伤口在热浪蒸腾下灼痛钻心!
汗水混着血水,小溪般顺着额角、鬓角疯狂流淌,流进眼睛里,又咸又涩,视野一片模糊的血红!
他狠狠甩头,用尽全身力气抹了一把脸!
视线短暂清晰了一瞬……
火炉里,新的烙铁被夹出,尖端再次烧成令人心悸的炽白!
看守正把它举起来,轻轻吹着上面并不存在的浮灰,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“仪式感”
。
刀疤看守那毒蛇般的目光,已经牢牢锁定了他!
“小崽子,到你了!”
刀疤看守狞笑着,手中的皮鞭指向熊淍,鞭梢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!
“是自己乖乖趴上去,还是老子‘帮’你?”
那“帮”
字,咬得极重,充满了残忍的暗示!
周围的看守爆出一阵野兽般的哄笑!
熊淍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!
每一块肌肉都在疯狂地积蓄着力量!
血液在血管里奔腾咆哮!
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炸裂,如同惊雷碾过所有恐惧和痛楚:
烙印落下之时,便是熊淍命绝之日!
要么撕开一条生路,要么就拖着这些杂碎一起下地狱!
他喉咙深处,出一声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、如同受伤孤狼濒死反噬前的呜咽。
那声音里,是彻底焚毁一切、玉石俱焚的决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