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、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抽了过来!
啪!
这一鞭结结实实抽在熊淍的肩胛骨上。
破旧的粗布麻衣根本挡不住,鞭梢的力道像烧红的铁条狠狠烙下!
剧痛!
熊淍身体猛地一颤,牙关瞬间咬紧,一股腥甜涌上喉咙,又被他死死咽了回去。
他踉跄了一下,但终究没有倒下,只是抬起头,死死盯着那个管事,眼神像淬了寒冰的刀子。
“哟呵?骨头还挺硬?”
管事被他看得心里莫名一寒,随即恼羞成怒,抬手又是几鞭子劈头盖脸地抽下来!
“瞪!
让你瞪!
进了王府,是龙你得盘着!
是虎你得卧着!
懂不懂规矩!
懂不懂!”
鞭影如毒蛇乱舞。
熊淍不再硬抗,他绷紧全身的肌肉,在狭窄的空间里尽力闪躲、格挡。
鞭子抽在手臂上,火辣辣地疼;抽在背上,皮开肉绽。
每一次闪避,都牵动着他身上原有的伤口,疼得他眼前阵阵黑。
他死死咬住下唇,不让一丝痛哼溢出喉咙,只有那双眼睛,燃烧着几乎要将对方吞噬的怒火和刻骨的恨意。
这恨意,不仅仅是对眼前这条走狗,更是穿透了他,直指他背后那深不见底的王府,指向那个叫王道权的恶魔!
“哼!
贱骨头!”
管事似乎也打累了,看着熊淍满身血痕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样子,心里莫名有些怵,悻悻地收回了鞭子。
“算你运气好,今天只让你洗马!
滚去干活!
要是有一匹马刷得不干净,老子扒了你的皮!”
冰冷的井水像无数根钢针扎进皮肤。
熊淍站在巨大的石槽边,木然地用一把硬得硌手的鬃毛刷,用力刷洗着一匹枣红马油亮的皮毛。
手指早已被冻得通红麻木,几乎失去了知觉。
背上新添的鞭伤浸在冰冷刺骨的井水里,每一次动作都带来一阵钻心的抽痛,像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他的神经。
枣红马舒服地打着响鼻,偶尔甩甩尾巴,将冰冷的、混杂着马粪气味的水珠溅到熊淍脸上、脖子上。
(本章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)18王府的獠牙(上)(第22页)
“妈的!
畜生!”
旁边一个同样在刷马的瘦小奴隶低声咒骂着,他的一条腿明显有些瘸,动作迟缓笨拙,背上也交错着新旧鞭痕。
他瞥了一眼沉默得像块石头的熊淍,又飞快地低下头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麻木和恐惧,“新来的?忍忍吧……在这儿,连这些马都比我们金贵……”
熊淍没吭声,只是用力地刷着马身。
马匹光滑的皮毛映出他此刻狼狈不堪的倒影:头散乱,脸上沾着泥污和马厩的草屑,嘴唇因为失血和寒冷而泛着青紫色,只有那双眼睛,深得吓人,像两口幽寒的古井,映不出丝毫光亮,只有一片死寂的冰原。
忍?他当然要忍!
这滔天的血仇,这刻骨的屈辱,这每一鞭抽下来的痛楚,都像滚烫的烙铁,一遍遍灼烧着他的灵魂,也一遍遍淬炼着他心中那把名为复仇的剑!
岚还下落不明,逍遥子师父血仇未报,他这条命,早已不是自己的!
这王府的每一块砖,每一片瓦,都浸透着他亲人的血!
他必须活下去,像毒蛇一样蛰伏,等待那致命一击的机会!
“喂!
那边的!
磨蹭什么呢!”
管事的吼声像鞭子一样抽过来,打断了熊淍的思绪。
“洗完马滚去浣衣房!
一堆衣服等着洗呢!
天黑之前干不完,今晚就别想吃饭!”
浣衣房在王府更深处的一个院落。
这里弥漫着浓重的皂角和一种廉价香料混合的刺鼻气味。
几十个形容枯槁的妇人奴隶佝偻着腰,围在巨大的石槽边,麻木地用木棒捶打着堆积如山的华美衣物。
那些绫罗绸缎,色彩鲜艳,绣工精美,在昏暗的光线下依然流光溢彩,与她们身上破旧褴褛、沾满污渍的灰布衣服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。
熊淍被分派到一堆颜色最深、质地最硬的侍卫外袍前。
冰冷的脏水再次浸透他的双手和衣袖。
他拿起沉重的木棒,用力捶打起来。
每一次木棒砸在湿透的厚重布料上,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