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”
他轻轻吐出四个字,像在宣判。
随即,他转向所有奴隶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和煽动性的冰冷:
“九道山庄的规矩,偷盗重器,嫁祸他人,乃十恶不赦之!
按律,当处以鞭刑三百,曝尸三日,以儆效尤!”
“鞭刑三百!
曝尸三日!”
这八个字如同丧钟,在死寂的矿道里轰然敲响!
所有奴隶都吓得魂飞魄散!
鞭刑三百?铁打的汉子也熬不过一百鞭!
这是要活活把熊淍打成肉泥!
曝尸三日?更是要让所有奴隶都看着,这就是反抗、这就是“偷窃”
的下场!
“但是,”
王屠的声音忽然一转,带上了一丝“仁慈”
的意味,目光扫过那些吓得面无人色的奴隶,“念在你们之中,或有被其蒙蔽胁迫者,本庄主今日网开一面!”
他停顿了一下,满意地看着奴隶们眼中燃起一丝卑微的、求生的希望。
“鞭刑,暂记!”
王屠的声音陡然转厉,如同寒冰碎裂,“即日起,熊淍罚入‘血眼’矿坑!
单独劳作!
日采赤铁矿三百斤!
不足此数,不得食!
不得休!
直至……采足万斤为止!”
“血眼矿坑!
日采三百斤!
不足不得食!
不得休!”
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,比刚才的鞭刑更让人心胆俱裂!
“血眼”
矿坑!
那是九道山庄最深处、最凶险的矿坑!
传说直通地底熔岩,塌方、毒气、滚石是家常便饭!
进去的人,十有八九都化作了白骨!
日采三百斤赤铁矿?那几乎是正常壮劳力在普通矿坑拼死拼活两天的量!
在血眼那种鬼地方,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!
不足不得食不得休?这就是要活活把人累死、饿死、折磨死在那个地狱里!
万斤?那更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死亡数字!
这哪里是网开一面?这分明是换了一种更残忍、更缓慢的方式,把熊淍往死路上推!
还要让所有奴隶都看着,看着他如何一点点被榨干,被折磨至死!
这是最彻底的孤立!
最彻底的酷刑!
王屠冰冷的目光最后落在熊淍身上,如同在看一具即将腐烂的尸体:“至于你,熊淍。
本庄主给你一个机会。
若你能在血眼矿坑采足万斤赤铁,或可……留你一命残躯。
当然,”
他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,声音压得更低,只有近处的熊淍能勉强听清,“你也可以选择像条野狗一样,现在就死在这里。
省得……受那零碎折磨。”
选择?这根本就是没有选择!
熊淍死死地咬着牙,牙龈几乎要咬出血来!
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剧烈颤抖。
他看着王屠,看着王屠眼中那毫不掩饰的、如同观赏困兽般的残忍快意。
看着周围奴隶们那惊恐、麻木、甚至带着一丝庆幸(庆幸被罚入地狱的不是自己)的眼神。
孤立。
绝望。
地狱般的折磨。
岚冰冷的警告声再次在识海深处幽幽响起,如同来自地狱的丧钟:“血神……已醒……祭品……将临……”
“下一个……是你……熊……淍……”
一股冰冷到极致、又灼热到极致的火焰,在他胸膛深处疯狂燃烧!
烧尽了恐惧,烧尽了软弱,只剩下最原始的、最暴戾的求生本能和滔天恨意!
活下去!
一定要活下去!
岚还在他们手上!
血仇未报!
爹娘!
师父!
岩松大叔……还有岚!
不能死!
就算爬,也要从那个血眼地狱里爬出来!
他猛地抬起头,布满血丝的眼睛里,所有情绪都被强行压下,只剩下一种近乎野兽般的、冰冷的死寂。
他死死盯着王屠,从喉咙深处,挤出两个沙哑到极点的字:
“……我……去。”
声音不大,却像两块顽石在死水中碰撞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决绝。
王屠脸上的笑容加深了,如同毒蛇张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