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道盛景炎多次逢场作戏是一回事吗,但许宁说的那些也确实是让许愿有些恼意。
盛景炎低低地笑了起来,笑声在安静的走廊里回荡,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。
这温柔的笑意显然是对许愿的。
而许宁,则像一个被遗弃的小丑,僵在原地,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。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羞辱和绝望,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,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。
走廊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。
盛景炎轻轻啧了一声,那声音带着一丝不满和低沉的磁性,仿佛在空气中漾起一层微澜。
他迈着从容的步伐,一步步走近许愿,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迫感,却又奇异地收敛着锋芒,只为眼前的人而温柔。
他站定在许愿面前,目光落在她白皙手臂上那几道尚未褪去的红痕上,眼底的冷意如潮水般退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关切。
他伸出手,动作极轻极缓,骨节分明的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,极其轻柔地抚过许愿手臂上的红痕,那触碰几乎轻若羽毛,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珍视。他低头凝视着她,声音放得极低,带着一丝沙哑的温柔:“疼吗?”那两个字,轻得像是情人间的呢喃,与刚才对许宁的冷冽判若两人。
许愿微微侧头,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,然后轻轻摇了下头。
她的动作很淡,带着一贯的疏离:“起初有点疼,但现在不疼了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平稳地解释道,“我只是皮肤有些敏感,很容易留下印子,过一会儿就会消的。”她的语气很淡,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,但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。
盛景炎听着她的话,指腹依旧在那红痕附近流连,却没有再施加任何力道。
他偏过头,带着审视和不悦瞥了角落里的许宁一眼,眼神锐利如刀,薄唇轻启: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在你手臂上留印子的。”
他的话语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朵,“她也配?”
许宁站在那里,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难堪得几乎要滴出血来。
她很想反驳,很想大声质问盛景炎凭什么这样羞辱她!
但理智拼命地拉扯着她,让她强行压下这股冲动。
她很清楚,私下里嘲讽盛景炎是一回事,那是在自以为安全的范围内发泄怨气,但明面上,尤其是在盛景炎本人面前,她必须足够聪明,足够谨慎。
毕竟,盛景炎是盛家的人,是那个在圈子里呼风唤雨、背景深厚的盛景炎。一旦真的彻底得罪了他,以后在这个圈子里怕是寸步难行,绝不会有好果子吃。
她咬紧了后槽牙,指甲再次深深掐入掌心。
她知道盛景炎再喜欢胡闹,行事不羁,但那也只是他自己的特权,绝不是她许宁可以随意评头论足、妄加指责的对象。
此刻的她,就像一只被踩住了尾巴的猫,所有的尖刺都被强行按了回去,只剩下满心的屈辱和无力。
许宁只想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恨不得立刻化作一缕青烟,从这个让她颜面尽失、备受羞辱的地方彻底消失。
她甚至悄悄地挪动了一下脚步,想趁着两人不注意,脚底抹油地溜走。只要离开这里,逃离这令人窒息的视线,她什么都愿意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