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到顾清瑶这么说,裴景淮颇感意外。
“长公主可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。这可是楚家的天下,她若造反,岂不是自己反自己?”
顾清瑶犹豫片刻,对着裴景淮道:“阿娘与圣上有些龃龉,虽说是上一辈的事情了,但终究是个引子。我不知道这次回京,日后是个怎样的情形,若是真到了那一天,侯府,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吗?”
“就凭我这一双腿,侯府也不会站在雍帝那边。”裴景淮伸手握住顾清瑶的手,她应是有些紧张,手心出了很多汗,故而安慰道:“如今你我两家早已成了一家人,这样的话日后就不必再问了,我始终是站在你这边的,你我夫妻一体,绝不离弃。”
顾清瑶笑道:“你就不怕长公主府把你们卖了?”
“若是怕,当初赐婚的时候,我们就拒了。”裴景淮紧盯着顾清瑶的眼睛,“同样,若是日后侯府出事,你可会站在我这边?”
“你不离,我不弃。”顾清瑶回握住他的手。
老天送她这场造化,又为她牵了姻缘,她不会白白辜负,这一世,定要活得精彩,不给任何人欺辱她亲近之人的机会,才不枉重来。
……
接下来几日,承安侯府格外太平。
听雨似是得了指示,近些日子收敛了许多,无论其他下人如何嘲讽,她都不回应、不反击,硬生生受着。
事出反常必有妖。
颜墨天天将这句话挂在嘴边念叨。
“她这些天,吃的穿的用的都不似从前,那些下人也不给她面子,昔日她怎么对别人,如今尽数回报到自己身上了。但她没恼也没闹,竟是硬抗下来了。倒是那些个下人,闹了几次没意思,渐渐也不闹了。”
“盯紧了,她可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,如今能让她生受着,怕是杨烜其给了她不小的好处,让她舍得拼一条命。”
裴景淮坐在轮椅上,翻阅着手上的书,“听莲呢,最近可老实?”
颜墨想起下人的回禀,“她近来病了,虽然纪大夫去看过,但一直没好转,纪大夫说,她心里藏着事,整日惶恐不安,这样下去,怕是挨不住。”
“多行不义必自毙,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。”裴景淮突然想起顾清瑶,“少夫人呢,这几日她都没怎么在府上,又去铺子里了?”
“少夫人最近对铺子很上心,想出不少好法子,这几日两间铺子收益不少,就连侯爷听说了都眼红呢。”一想到那天承安侯在院子里听到管家汇报两间铺子收成极好的时候,捶胸顿足的,一副悔不当初的样子,他嘴角的笑意按都按不下去。
“可让人随行护着?”
玹夜点了点头,“有一个善于藏匿的,这些天一直跟着少夫人,还有一个不敢跟得太近,怕被少夫人察觉。”
“让他们仔细些,别让少夫人离开视线范围,若是出了事,都不必再回来了。”裴景淮神情严肃,“往日我不曾格外交代过你们,但今日不同以往,务必警醒些。”
得了裴景淮命令,玹夜出去重新安排了一番。
……
这些事情顾清瑶都不知晓,此时的她,正同流萤乘马车出门,准备去看看新点子的效果。
这些日子,
还未走到铺子,就听见前方传来嘈杂的声音,时不时夹杂着一声痛哼。
“我打死你个小贼,偷东西偷到你爷爷身上来了,也不看看爷爷是谁,这次你看我打不打断你的狗腿!”
顾清瑶掀开车帘看去,只见一锦衣公子站在原地破口大骂,旁边几个家丁正在踢打一个乞丐。
那乞丐缩着身子,死死护着怀里的东西不放。
“他偷了你什么啊,值得下如此重的手?”
“小乞丐,你快些把东西还回去,再打下去你就没命了。”
周围的百姓纷纷劝导,但那乞丐不为所动,哪怕是挨打,也不肯放开。
“这位公子,他是偷了你什么东西啊?”
旁边一个大娘看不下去了,“若是便宜物件,给他又如何?”
锦衣公子给了下人一个眼神,旁边的小厮扬声道:“他偷了我们少爷的玉佩,那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!”
乞丐听到这话,抬起头疯狂摇头。
顾清瑶这才看清楚,乞丐浑身惨兮兮的,脸上也都是污泥,但脸上的烧伤清晰可见。
“还是个丑八怪!”
锦衣公子怪叫一声,后退了一步,“难怪盯上本公子,就你这样的,活该直接打死。但本公子心善,你交出玉佩,本公子不与你计较,让皇城司来接管吧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