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刚的目光像淬了冰,扫过来时带着不容置喙的锐利:
"你说没有就没有?苍蝇不叮无缝的蛋。你们和黑岩集团的纠葛闹得满城风雨,真当能脱得干干净净?"
他这番话砸得又冷又硬,仿佛我在他眼里已是十恶不赦的人。
我胸中的委屈翻涌上来,索性放弃了找僻静处谈话的念头——就在这儿把话摊开,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道理。
"没错,我们确实做过几次反击。"
我迎上他的视线,声音稳了稳,"这些事在旁人看来或许是违法械斗,但赵所长不妨设身处地想想:黑岩集团两百号人在郭疯子带领下兵临城下时,换作是你,是束手就擒呢,还是奋起反抗?"
赵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像手术刀般精准地剖开话锋:
"你倒会避重就轻。他们为什么围攻你们?"
"问得好。"
我微微颔首,眼底掠过一丝沉郁,"可惜一直没人像你一样问这个问题,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。秦川科技的秦韵斥重金购得一尊印度金佛,却被黑岩集团的曹万钢强抢。秦韵要讨回属于自己的东西,才得罪了曹万钢——起因就是这么简单。只是..."
"够了。"
赵刚猛地抬手打断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"一面之词罢了,我只信证据。在我眼里,你的伎俩太拙劣,虚伪得让人作呕。"
我闻言反倒想笑,耸耸肩摊开手:"赵所长不妨把话说透。"
"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,借高秘书的名义给我打电话,这不是虚伪是什么?"
他向前逼近半步,身上的警服衬得气势愈发凛冽,"赢了冯熊英,又跑到我这儿来演什么?受害者?苦情戏?"
李美英脸色发白,忍不住上前半步:"赵所长,吴董不是那样的人..."
"闭嘴!"
赵刚的怒喝像惊雷炸响,"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!放着好好的演艺公司不做,偏要为虎作伥!被绑架是咎由自取,如今没事了不去经营生意,跑到我这儿来做什么?同情我?可怜我?我赵刚不需要!"
"赵所长..."李美英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"滚!"
赵刚转身指着门口,脊梁挺得像块钢板,"我这儿不欢迎你们!"
我攥着拳头转身,指节捏得发白。
李美英小跑着跟在身后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里满是慌乱。
走到派出所门口时,初秋的风卷着落叶扑在脸上,带着点扎人的凉意。
"吴董,赵所长他..."李美英欲言又止,眼圈泛红。
我摆摆手没让她继续说。
警车在院子里闪着冷光,赵刚办公室的灯还亮着,那道身影映在窗帘上,依旧挺得笔直。
我心里像压着块石头——不管他怎么误会,终究是他带人冲进去,才把李美英从冯熊英手里救出来的。
这份情,不能就这么算了。
回到公司时已是深夜,秦韵一个人在办公室。
落地窗外的城市霓虹璀璨,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金佛照片出神,听见动静便转过头:"你回来了?"
"嗯。"我扯掉领带踹进口袋,"没有想到,他认定我们和黑岩是一丘之貉。"
秦韵端来杯温水,指尖在杯壁上轻轻划着:"赵刚我知道,他就是那性子,眼里揉不得沙子。当年为了查一桩走私案,他连副市长的面子都不给。"
"正因如此,我才觉得该帮他。"我看着秦韵说,"为了李美英,他得罪了冯熊英,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他倒霉。"
秦韵沉默片刻,忽然轻笑一声:"赵刚这种人,最忌讳走后门,真要帮他,得用点心。"
"我知道。"我起身走到窗前,望着市政府大楼的方向,"但有些事,不是他硬气就能扛过去的,被贬到乡下。冯熊英绝不会因此罢休,让他脱警服是最便宜的,送命也不是不可能。"
秦韵走过来并肩站着,语气忽然沉下来:"没错,龙城警队像他一样的人太少了,毕竟为了我们的事,我们完全有理由帮他一把。”
“嗯,我也是这么想的,但是他不接招,该怎么帮才好?”
秦韵沉吟片刻:“这样的话,只有找陆市了。"
尽管我早想到这一点了,但还是眼前一亮的感觉:“嗯,陆市答应,不过是一句话的事。”
“那你去找他吧。”
“秦总!”我看着秦韵:“我去行吗?”
“当然行,眼下只有陆市才能抗衡曹万钢,冯熊英后边的人,至少可以牵制,你可能不知道,赵刚是从市局副局长位上下去的,当年正是陆市力排众议提拔的赵刚。”
“原来是这样!”我有些吃惊说:“那再找陆市行吗?”
秦韵说:"陆天明这人看着温和,实则心思深。没有合适的理由,他不会轻易插手,你可以去探探他的口风,当然,你去找他,必须得有充分的理由。"
"理由我有。"我转头看着秦韵,眼底闪着笃定的光,"中梁山盘岳矿出现汉代古墓群的事,目前只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