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涉谢过。
中年人转身,吩咐仆从去拿。
等油灯的时候,江涉与对方交谈了几句,知道这户读书人家方来一个月。
“江某叨扰了,足下是何处人?”
那中年读书人姓杜,道:“巩县人,带家中子侄来瞧瞧天子封禅。”
对儒生来讲,这是个极为难得的经历。
有唐以来,不过有两位皇帝封禅,再往前算,就要到汉光武帝的时候了。读了一世书,盛事难逢。
不一会。
仆从取来一方瓷制油灯,并两根蜡烛。
跟在仆从身后,还有一个十三四岁大的少年人,瞧着有些老成,手里握着一册书。江涉可以想到,这灯说不准就是从这少年人书房里拿出来的。
“多谢。”
江涉小心接过。
这杜姓人家真是大方,如今蜡烛并不易得,洛阳寻常的富户都不舍得点,而是用油灯照明。
他回到院子里。
又听到隔壁人家传来读书的声音。
还听到方才温文尔雅的杜郎君冷哼一声,又有纸页翻动的声音,杜郎君声音很低问少年人:
“你父亲要送你去洛阳,你可要去?”
不知少年人答了什么。
杜郎君嗤了一声。
“如此最好,年纪轻轻还想造出个神童?一味揠苗助长,若是考上科举,真要十三四就去做官?”
再到后面,事关别人的家事。
江涉就没有继续听了。
江涉推开门,给李白元丹丘一人发了根蜡烛,又把油灯点在院子里。
李白和元丹丘也没走动,接过蜡烛,也没点燃。
院子里黑黝黝的,两人坐在阶前,似乎在等什么。
坐了一会。
元丹丘问老鹿山神:“这屋里真有鬼?”
山神坐在椅上,笑看他们,掐算一二,并不直接回答。“你们去问先生吧!”
两人闪动的目光,就看向江涉。
江涉有些促狭,也不回他们。让两人心里又好奇,又有点畏怕。元丹丘不住问李白,“太白,你可能瞧到些什么?”
李白四下环顾。
摇了摇头。
……
……
一直到月上中天,冷风吹的两人都快伤寒了。
元丹丘和李白困得迷迷糊糊,身上披着裘衣和被褥,困得眼皮都要睁不起来,想好明日得去药铺瞧大夫的时候。
忽地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响声。
元丹丘眼睛已经闭上了,蜷在温暖的皮裘里,轻轻的发出鼾声。他被李白小声叫起来。
“丹丘子,丹丘子……”
叫了一会,元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