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敖白有些犹豫,目光贪婪又不舍地盯着酒盏。
他这才知道自己得了多大的好处,双手小心翼翼扶着酒盏,生怕弄洒了。往日这点酒水连漱口都称不上,现在他却怕飘来的风吹走酒水。
“水君何必犹豫。”
江涉笑道,“君赠我一餐饭,我赠君一杯酒。不是正好?”
虽然饭几乎都是水君自己吃的。
这蛟还爱吃甜食,爱喝浆酪甜酒,不知道牙还好不好。
酒液倒出,很少的一部分逸散开,随风在天地中晃荡漂浮,此方清灵之气如游梦一般,充盈山间。
短短片刻,连山上的草木都更青翠了几分。
几人说话的时候,老鹿山神端着酒盏,忽地感受到异动。
他往下面望去。
只见到山路尽头,渐渐走过来两人。
济微真人、青云子走到山顶。愕然发现,此方天地大有不同。
这青气……
山巅处,只见到有人饮酒,有人垂钓。
清风明月,云海层生。
济微真人目光落在那生面孔上。他拱手,笑道:“我道是生机为何这般旺,原来是足下在宴客。”
江涉举起杯,身后是一轮明月,他邀说:
“二位来得正巧,何不一起饮酒?”
两人顺水推舟应下来。
元丹丘往边上让了让,把自己的钓位让出来,钓竿也往边上挪几分,给云梦山两人让出地方。
济微真人望着月光下翻涌的云海。
想起早逝的弟子,他心中一叹,微微一笑道,“这处僻静,风景又好,足下好逍遥。”
“擅长偷懒躲闲罢了。”
江涉道:
“掌教已经看过了三百年的风景,我还是头一次见。”
济微真人听的心中微微一动。
这位到底是什么来路?出身、道法、神通,俱是一团迷雾。他看江涉坐在山崖上,气息浑然融入天地,若不主动显现,真像是个气度好的凡人。
“道友此前是……”
“之前在山上住,独处久了,耳边越来越静,心念越来越杂,连浮云也不愿看。”
江涉说的平淡。
一语把过去十年,自己各种尝试,想到回去的经历略过了。
或者也并非是略过。算下来,过去种种复杂心念,幽微心路,遗憾和自喜,如今皆成旧梦。也只有这句话能说。
青云打量着白衣人。
这位虽然穿着一身白衣,但上面细密无缝,举止神情,有些说不出的古怪。
“足下是?”
敖白瞧他,手上犹端着酒盏,酒水已经被他一口吞下,只剩下个玉杯,捧着不肯搁下。
说话神情与面对江涉时截然不同,多了狷狂气。
“我乃渭水水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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