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继续说。
“我从前只在书上见过这样的故事。遇到江郎君,才见识到这鹿门山竟真存在主山之神,见树下蝼蚁之国,同游梦中,不胜唏嘘感慨。”
“从前我等庸庸碌碌,无知无觉,这岂不是和树下那些蝼蚁一般吗?”
“如今一朝得闻,若涸泽之鱼得遇江湖水。”
“珍之愈命,不愿失之。是以更加爱重。”
江涉听完他对道的向往和珍重,听得很认真。
他点了点头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
“你想保留,自然是可以的。只要不心生畏惧就好。”
李白说完那句话。
既然已经开口,心中积蓄的疑问压也压不住,像雨后新笋破土而出。他定定看着江涉,问的执拗。
“白还有一事要问。”
“江郎君为何不收白为弟子?”
他问的慎重,江涉也没有轻慢去随意回答。
仔细思索,斟酌了下言辞。
方道:
“在下亦是漂泊之人,暂未有收徒的打算。”
“况且,弟子需要谨慎选择。非其人勿教,非其人勿授。怎么样才能知道对方是否是可以传授道法的人,这就需要时间来考察。”
“我与太白认识不到一旬,尚不足十日,如何能做下这样的决断?”
他与李白、孟浩然、元丹丘,因一场大雨结缘。又因李白燃了香,便也动起念头,谢此地山君避雨一程。
未曾想鹿门山山神是头老鹿。
得了十年寿数,因雨结缘,不免有了些尘世的纠葛缘分。
而面前正站在他身边,同他说话的李白。
是古人?
还是今人?
江涉不免恍了神,心里说不出的感觉,微微遗憾,等回过神来,见李白还在等他说话。
他笑了笑。
从桌上提起李白方才的酒壶,伸手找出两个躲在灶房的酒杯,往里面斟酒。酒汤浮着一层沫子,已经滤过两遍,是雾蒙蒙的澄白色。
李白瞧着这酒杯。
他如今对这种比较神异的事情比较敏锐。记得酒杯是收在灶房里的,如何出现在桌上?
一时看着江涉倒酒,不言语。
江涉推过去一盏酒,放在李白面前。
酒壶压着方才写过的纸面,略微洒了几点,上面的墨迹却没有被酒水沾湿晕开。
江涉扶着酒杯。
树影绿成一团,日光透过叶片中的缝隙照在桌案上、椅上、两人身上,洒满碎光,四下安静,连空气都是青色的。
仿佛周边鬼神地祇,都听不到他们的对话。
江涉沉吟,端着酒杯想了想。
“若想修习神仙之术,缘分却还不到。”
李白问:“何时才算有缘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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