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了想后，副统领继续传音：
“她确实撑不了多久，但你我联手，也没有十足的把握。一旦我们失手，定必死无疑！届时你心中想的一切，皆沦为妄谈！听我的，先退走，来日方长！”
“三伯……要不……还是算了吧？”盘莽子此刻吞咽着口水，眼底布满了心悸与恐惧。
他天赋异禀，背景显赫，从未受过这样的惊吓。
今日若真交代在这里，那才是亏大发了。
三伯对盘莽子的话充耳不闻，只是和副统领继续传音交流着。
不知多久，在副统领强硬的态度下，三伯紧握的拳头，缓缓松开，指缝间还残留着崩裂的罡气余烬。
那是他此刻隐忍时，无意间泄露出的力量。
他猛地旋身，玄色袍角在呼啸的寒风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光，猎猎作响。
他的目光扫过身后如铁铸般严阵以待的黑旗军。
将士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与悲伤，却依旧保持着整齐的队列，等待着他的命令。
三伯的心中一阵刺痛，四十五名死去的弟兄身影在他脑海中闪过。
可猩红女皇表露出来的姿态，已经让他不敢继续教唆余下黑旗军用命去赌。
最终，他骨节分明的手骤然抬起，只吐一字：“撤！”
话音未落，他五指如铁钳般扣住盘莽子的肩膀，周身骤然爆发出璀璨的金芒，将两人包裹其中。
下一刻，他整个人化作一道撕裂风雪的流光，径直冲入那道深不见底的大裂缝。
黑旗军将士们见状，皆是齐声低喝，踏动罡步，紧随其后。
一道道身影接连没入裂缝之中，没有丝毫犹豫。
转瞬之间，裂开的虚空开始缓缓合拢，风雪重新覆盖了痕迹，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。
唯有三伯那狂傲而刺耳的笑声，如同淬了毒的冰棱，穿透空间，荡开风雪，在茫茫雪原上，回荡不休：
“夜君莫！你在这里做你的痴情种，老夫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！”
他的笑声越来越响，越来越癫狂，带着无尽的嘲讽与快意：
“哦……对了，你恐怕还蒙在鼓里吧？你的炎黄神庭，早已被仙庭大军踏平！你的那些后宫佳丽，还有你那宝贝女儿，如今死的死，逃的逃，真是惨不忍睹啊！”
“你女儿在血泊里哭着喊爹爹的时候，你在哪里？”三伯讥笑的声音，如同重锤，一下下砸在夜君莫的心上；
“你的妃嫔们躺在冰冷的废土上，仰天呼唤着她们的陛下时，你又在哪里？”
“炎黄神庭一朝覆灭！究其根本，不过是因为你要护的这个人造女皇，她把你抓走造成的后果！哈哈哈……夜君莫啊夜君莫，你就是个笑话，一个天大的笑话！”
“什么？！”
这几句话如同万颗核弹在夜君莫的脑中同时引爆，他浑身剧震，身形不由踉跄了一下，差点掉空摔倒在地。
原本因担忧猩红女皇而略显柔和的面庞，瞬间被极致的惊恐与不敢置信所取代，脸色惨白如纸。
他死死盯着那已然彻底合并、恢复如初的虚空，眼睛瞪得通红，仿佛要将虚空看穿，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下一刻，一股滔天的怒火从他的胸腔中喷涌而出，化作一声震彻天地的怒吼：“老东西！你踏马胡说八道什么？！”
这声怒吼如同惊雷炸响，震得整片雪原都为之颤抖，周围的积雪雪崩般滑落，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洪流。
“嗯——”
就在怒吼响彻天地的瞬间，夜君莫的心脏骤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，仿佛有无数根无形的心脏筋脉，被硬生生扯断，痛得他几乎要昏厥过去。
他猛地捂住胸口，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，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，眼中满是惊骇与不敢置信：“黑妹？！”
那是他与黑龙之间的主仆契约感应，从他缔结之初，这份契约便从未断过。
可此刻，那份紧密的联系竟如断了线的风筝，彻底消散无踪，再也感应不到一丝一毫。
“黑龙契约……断了？”夜君莫的声音颤抖着，“黑妹……黑妹死了？”
“咔嚓——”
又一声清脆的响声，如同精美的瓷器骤然碎裂，在夜君莫的体内传出。
这一次，是他与沈小曼、小布丁之间的羁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