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守平阳,我往后肯定是要老死在崇安的,那儿有我的商行,我的兵卒,还有我好多姬妾,这些事儿你是知道的。”
“你若死了,我心里还少些负担。”
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儿‘兄弟情谊’,甚至细听还有几分‘挑衅’。
不过小朱载今日,难得没有争吵什么,少年人起身,郑重道:
“我一点会回来的,等我回来,若你心上人应允,我一定再给你找百八十个姬妾,男女都有!”
比余幼嘉还早回应此言的,是小九惊恐的目光,以及狸奴大王撕心裂肺的叫嚷。
朱载在余幼嘉明显有些不自在的神色中大笑着抬步远去。
他不想回头,又怕自己回过头,被人瞧出来自己不是真心大笑,于是更没敢回头。
朱载只一路穿行,过廊下,穿亭台,至王府后一处僻静的院落。
此处,只有鬓角微霜,抱刀树下的树伯一如从前一般,在等候他。
没有更多。
毕竟如此多年,他在淮南,也只有这一心腹。
朱载微微阖眼,那张年少而俊廷的脸上彻底散去笑意,再睁眼时,只有决然与冰冷。
他问道:
“牛乳可已备好?”
树伯早已等候许久,躬身抱拳以答:
“是,牛乳,甲胄,兵卒,皆已备好。”
“如今只等主子发话,这段时日里我们私募的三千私兵便会一呼百应。”
朱载闻言微微颔首,径直脱下在前院时着身的华美锦帕,露出内里一声宛如夜色一般的墨黑劲装。
此劲装颇合身量,衬得本仍属于少年年纪的朱载越发高大俊廷,英武不凡。
朱载尚黑。
这件事,从前,鲜少有人知道。
不过先生说,他此行之后,一定无人不知,无人不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