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裙,背对着门口,坐在院前的石凳之上,似乎正抱着什么东西,正含糊的哼一令人既陌生,又有些熟悉的乡谣。
本该是很舒缓的语调,很美好的场景。
可余幼嘉,却隔着老远便闻见了扑鼻而来的血腥味。
血。
很多血。
余幼嘉素来敏锐,只消一眼,便能看出女子身上压根不是红衣——
那身红罗裙,分明是用鲜血染就的!
!
!
余幼嘉顿住步,脑中原先定好的事情,到底是忘了个干净。
她一步,一步,一步,迈到女人身后,哑着声音唤道:
“吕氏?”
一声吕氏,宛若惊雷炸响。
令原本正哼着歌的女人登时受惊,一松手,一个熟悉,而又沉重的果盒,就此掉到了地上。
果盒内里的残余的几个宛若琥珀的糖果,也就此滚上了脏污的泥尘。
余幼嘉到底是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——
熟悉的脸。
柳叶眉,樱桃嘴,美人面,蒲柳身。
很美
很美。
若是那些还在淌血的鞭痕,会更美。
吕氏,从脸,到脖,到身,到脚,随处可见密密的鞭痕。
令这个昔日的美人,仿佛碎裂的肉瓷。
她看到了她,她也看到了她。
两人眼中都是震惊,可余幼嘉硬是咬住了牙,一声都没有问她的遭遇,只说:
“原先是洪氏栽赃你,前些日子真相大白,黄氏已经知错”
“她最近一直惦记你,你同我一起回去吧。”
一起回去
吕氏万万没有想到,自己在如此狼狈的境遇之下,竟还能听到这样的话。
她觉得自己应该得哭。
但,她昨夜哭了整晚,如今,她无论如何都哭不出来了。
于是,她怔怔的看着余幼嘉,道:
“嘉娘子,我回不去了”
“我好痛啊”
“这县令是个冒名买官的老太监,平日里瞧着和常人无异,可因没有胯下那玩意,每到夜间就爱变着法子折磨女子”
“后院来了个同四娘差不多大的孩子,养了两日,昨晚开脸,我想护住她,自己顶上去的,可我挨了半个晚上的打,仍然没护住她,反倒被赶了出来”
“我,我好痛啊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