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放回兜里,转身走回办公室。
宋安璃靠在椅子上,手指正在平板上划着,像是在看报表。
“我出去一趟。”周时淮说。
宋安璃的手指停了下来,她抬起头,看了他一眼。
“私事。”他补了一句。
宋安璃没多问,点了下头,“去吧。”
周时淮转身往外走,在她看不见的地方,手指无声地收紧。
见面的地方是江鹤白定的,一家会员茶馆,很安静,不容易被外人打扰。
周时淮到的时候,江鹤白已经在了。
他占了靠窗的位置,面前摆着一套紫砂茶具,正不紧不慢地冲着茶。
白色的热气从壶嘴冒出来,挡住了那张脸。
江鹤白看见周时淮,没站起来,只抬了抬下巴,示意对面的空位。
“坐。”
周时淮拉开椅子坐下,没出声。
江鹤白把一杯刚倒好的茶推到他面前,茶水是黄色的。
“尝尝,今年的明前龙井。”
周时淮没动那杯茶。
江鹤白也不管,自己端起杯子,吹了吹,喝了一口。
“周先生真是好手段。”他放下茶杯,话也说开了,“在安璃身边待了两年,不声不响,就成了宋家的女婿。这份本事,我比不上。”
他说话的调子像是在夸人,可那股从上往下看人的劲儿,一点没藏。
周时淮人往椅背上一靠,没接他话里的刺。
“江总找我来,就是为了说这个?”
“当然不是。”江鹤白笑了,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个信封,推到桌子中间,“我这个人,喜欢有话直说。”
“这里面是一张卡,两百万。”
“密码六个八。”
“拿着这笔钱,跟安璃离婚,然后从南城消失。以后,别再出现在她面前。”
江鹤白说完,就端起茶杯,好整以暇地看着周时淮,等着他做出选择。
在他看来,一个保镖,月薪八千,两百万足够让他下半辈子衣食无忧。
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。
周时淮也笑了,他摇了摇头。
“江总误会了。”
“我不是嫌钱少。”
“我是说,在你眼里,宋安璃就只值这点钱?”
江鹤白脸上的笑容僵住了。
周时淮没理会他的错愕,他坐直了身体,双手交叠放在桌上。
“我跟你们不一样。”
“我不要钱。”
“我要的,是宋安璃这个人。”
这几句话,他说得不疾不徐,却像是一记重锤,狠狠砸在了江鹤白的心上。
短暂的震惊过后,江鹤白忽然爆出一阵大笑。
他笑得身体都在抖,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。
“要她这个人?”他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,看着周时淮,满是讥讽,“周先生,你的胃口,比我想象中还要大得多。”
“你要的是她这个人,还是她身后宋家的钱?”
“别装了。”江鹤白收起笑,“这里没有外人,你也不用再演戏给谁看。”
“我们谁不是为了钱?”
“你费尽心机爬上她的床,不就是为了少奋斗几十年吗?”
“我承认你比我们有魄力,敢直接领证,把事情做绝。但你别忘了,她姓宋,她父亲是宋振国。只要宋振国一天不承认你,你就什么都不是。”
“而我们,能给她你给不了的东西。人脉,资源,还有和宋家门当户对的地位。”
江鹤白靠回椅背,重新恢复了那副运筹帷幄的姿态。
“现在,拿着钱离开,是你最好的选择。”
周时淮听完他这番话,脸上没什么表情。
他只是抬起手,指了指江鹤白的身后。
江鹤白皱起眉,有些不解。
“你身后。”周时淮提醒。
江鹤白下意识地回过头。
只一眼,他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。
宋安璃就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博古架旁,手里还拿着手机,似乎刚结束通话。
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,又听到了多少。
那张总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