享有活下去的权利。”
“如果你们愿意遵守我们的规矩,放下灯塔那套等级观念,用你们的知识和经验为村子做出贡献...”
“那里自然就会有你们的一席之地。”
说到这里,白月魁微微颔首:“所以,你们愿意加入我们吗?”
“......”
听着这毫不掩饰的邀请,埃隆怔住了。
他原本已经做好了承受一切后果的准备——审判、惩罚,甚至死亡。
他唯一希望的,就只是用自己残存的价值和尊严,为这些同伴们换取一条渺茫的生路。
可他万万没有想到,他等来的不是报复,而是一个...他想都不敢想的开始。
“为什么?”
良久,埃隆的声音终于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:“在我做了那些无耻的事之后...”
“在我曾经那样对待你们之后...”
“你为什么还愿意收留我?”
白月魁没有立即回答。
她转头望向远方。
夕阳只剩最后一道炽红的边缘,整片沙漠正在迅速褪去温度。
“很简单。”
“因为仇恨建设不了未来。”
白月魁最终说道,侧脸在余晖中显得格外清晰:“我们选择向前看,而不是永远困在过去。”
她回过头,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温和:“更何况,现在的你们,已经不再是灯塔的人了,不是吗?”
“......”
这一刻,埃隆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什么狠狠击中,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冲上眼眶,又被强行压下。
他沉默地站立良久,背脊挺得笔直,那是他一生习惯的姿态。
可最终,那根支撑了他几十年的脊梁,仿佛终于被这句话击碎了。
他双膝一软,“噗通”一声跪在了沙地上。
这位一生刚硬、从不示弱的老人,用一双布满老茧和伤痕的手捂住脸庞,肩膀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。
他再也压抑不住哽咽,最终放声痛哭。
“我...都做了些什么啊...”
没有人上前打扰他。
荒漠之中,只有老人压抑了太久的哭声随风散开。
那哭声嘶哑、破碎,充满了悔恨,却也奇异地夹杂着一种彻底放下重负的释然。
......
夕阳终于彻底沉入地平线。
当最后一丝光芒消失后,沙漠的夜晚来得飞快,气温开始急剧下降。
白月魁抬头看了看群星璀璨的夜空,朝身边的胥童等人点了点头:“天黑了,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停留。”
“收拾一下,准备回村。”
“收到!”
闻言,几人立即行动起来,效率极高。
“嗡!——”
不过片刻,两辆经过改装的装甲车就从沙丘后方驶来,发动机的轰鸣划破了寂静。
“老人们上我这辆。”
白月魁拉开头车的车门:“车上有水和食物,你们可以先补充一下体力。”
“好。”
高登低声应道,和莫林一左一右搀扶起眼睛红肿、几乎虚脱的埃隆和其他人一道走向车辆。
当踏上越野车踏板时,埃隆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——
远处,那些被遗弃的律教士仍蜷缩在沙地中,身影在迅速降临的夜幕里显得渺小如蚁,仿佛随时会被这片无边无际的荒漠吞没。
见此情景,他的心中蓦地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。
有怜悯,有庆幸,也有一种连他自己都难以解释的痛快。
之后,他迅速转回头,不再去看。
...
片刻之后。
车队启程了,扬起一片沙尘。
白月魁坐在副驾驶座上,目光投向窗外无边的黑暗。
在她身边,原本应该是驾驶员的拉苏,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瓦龙。
他没有说话,只是稳稳地握着方向盘,目光注视着前方被车灯照亮的道路。
“......”
后车厢里,埃隆靠在座位上,感受着车身在沙地中行驶时特有的颠簸。
他闭上双眼,几十年来的光阴在脑海中不断回放