设于奉天殿,外臣不得入,唯近侍可陪。若要阻,须入内宫。”
“可陛下防你——”
“他防人,却防不了自己。”朱瀚冷笑一声,“他要我做刃,那我便做——逆刃。”
祭典之日,京城钟鼓齐鸣。
奉天殿外,百官俯首。朱元璋身着冕服,步上丹陛。
御案之上,凤印半阳半阴,静卧于玉盘。
他高声诵曰:“奉天承运,永定山河,凤印为证!”
随声,玉盘中两片血玉缓缓合拢。殿内烛火骤明。
就在此时,殿角忽有阴影一闪。
朱瀚身披侍卫甲胄,踏入殿中。
众人惊呼:“王爷——!”
朱元璋面色一变:“你擅闯奉天殿!”
朱瀚沉声道:“臣弟奉镇狱令入殿,有要事启奏!”
他上前几步,目光盯住那两合之印。
“皇兄,此印非天命之物,乃先皇留诏——守诏为明,天命为暗。今日合印,非承天,而逆诏!”
殿上内侍尽皆色变。
朱元璋暴喝:“放肆!”
朱瀚一掌推翻玉盘,血玉跌落地面,裂出细纹。
顿时,朱元璋面色铁青,拔剑出鞘。
“你这是造反!”
“若为守诏而死,臣弟无悔!”
殿中风声骤起,烛火摇曳,众人不敢动。
朱瀚与朱元璋相对,剑光相交,只一瞬,殿顶珠帘碎落。
朱瀚后退半步,掌中血迹。朱元璋胸口微颤,却压住剑势。
他怒极反笑:“好,你要守诏,那便守在地底吧。”
“来人——押下镇狱!”数十侍卫冲入。
镇狱司。石壁阴湿,滴水声滴答作响。
朱瀚倚壁而坐,神色如常。陆谦被押至外堂,嘶声道:“王爷!”
朱瀚淡笑:“不必慌。凤印在殿中已裂,皇兄不会再轻举妄动。”
陆谦低声:“那王爷——”
“留得一息,便有一线。”
狱门忽然开启,一名老太监缓步而入。
烛光映出那张熟悉的脸——正是曾在凤仪宫出现的黑斗篷太监。
他阴声道:“王爷,终于又见。”
朱瀚微眯眼:“你是谁?”
那太监轻笑:“守诏之人。”
朱瀚心头一震。
太监取出一物,赫然是凤印阴半。
“凤印虽裂,阴阳仍存。王爷既护其阳,老奴护其阴。今日来,只为一言——太子未死。”
朱瀚猛然起身:“你说什么?”
“凤仪宫火起之夜,太子被调包。真太子已由昭宁之人护出京外,藏于金陵西郊。皇上以假死惑众,欲借此净宫。”
朱瀚震惊之余,胸口一阵炙热。
“昭宁……她早有后手。”
太监微笑:“守诏之命,传至王爷。若王爷仍愿守,那就请活下去。”
说罢,他将凤印阴半放于石案,转身离去。烛光一闪,身影消失于暗门。
朱瀚望着那半块血玉,心潮翻涌。
他缓缓伸手,将两印半合。裂隙之处,血线微亮。
“皇兄,你以为凤印已碎。”他低声道,目光如刀。
“可这世上,有些诏,是天也灭不掉的。”
一辆简陋马车停在山脚,篷下垂帘,雨珠沿帘边滴落。
朱瀚披一袭青衣,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静。车外朱标靠着车轮打盹,衣衫虽旧,却洗得极净。
朱瀚目光落在他身上,轻声道:“醒来吧,殿下。”
朱标睁眼,神色稚嫩,却隐有太子之威。
“王叔……这一路都在赶,咱们真要不回去了?”
朱瀚伸手替他整了整衣襟,低声道:“回去?此刻的京师,不是人走的地方。你的名,一旦露出,便是死。”
朱标咬唇:“父皇若知我活着,会不会高兴?”
朱瀚垂下眼帘,半晌才道:“或许会,或许不会。那不重要,活着才重要。”
车外陆谦牵马上前:“王爷,前方三十里,有一处旧庄,可暂避。属下已派人先去探。”
朱瀚点头:“走。别留痕迹。”
马车再度缓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