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盯着紧,奴才没敢出去,只能偷偷告诉于大人……是奴才没用,没能救于大人……”
萧桓看着他花白的头发,想起诏狱的黑暗——徐靖作为诏狱署提督,纵容石崇党羽下毒,压制狱卒报信,这便是官官相护的恶果。“你没错,”萧桓道,“朕已传旨让刘景大人接管诏狱,徐靖的罪,朕会一并清算。你随李德全去玄夜卫,把你知道的都告诉秦飞大人,日后,朕会保你安全。”
张老栓连连磕头:“谢陛下!谢陛下!”他起身时,从怀里掏出一张揉得皱巴巴的纸,递到萧桓面前:“这是于大人让奴才偷偷画的,石崇粮车的路线,从西仓到西山仓,还有……还有他听狱卒说的,秦云的第三营近日往西山仓附近调动……”
萧桓接过纸,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画着路线,还标着“粮车夜间走小巷”“第三营驻西巷”的字样。这张纸,成了石崇兵变的又一铁证——粮车运火药,第三营接应,目标就是太庙!
李德全上前,扶着张老栓:“走吧,老栓,我带你去玄夜卫。”张老栓回头望了一眼丙字号牢,深深鞠了一躬,才跟着李德全离去。廊道里只剩下萧桓和于科的遗体,油灯的光映在墙上,像忠良未散的魂。
萧桓走出丙字号牢,命狱卒妥善看守于科的遗体,然后迈步往诏狱外走。廊道里的霉味依旧浓,可他的心却比来时更沉——于科的死,像一把锤子,敲碎了他最后的犹豫,也让他彻底明白,对奸佞的纵容,就是对忠良的背叛,就是对江山的不负责任。
走到诏狱门口时,晨光已经漫过墙顶,照在青石板上,泛着冷光。萧桓抬头望向皇宫的方向,那里有他的御书房,有等待他议事的谢渊、萧栎,还有即将到来的祭祖大典——这场大典,不再只是祭拜先祖,更是清算奸佞、告慰忠良的战场。
“李德全,”萧桓道,“回宫的路上,传朕口谕,让京营都督同知岳谦,率京营第一营、第二营,即刻前往西山仓外围布防,按《京营布防规制》,形成‘围而不打’之势,若秦云的第三营有异动,即刻控制,不许一人一马靠近太庙。”
按《大吴京营调度章程》,京营调动需帝手谕或亲王令符,萧桓先传口谕,是为争取时间——祭祖大典在即,石崇随时可能动手,他必须抢在兵变前布好防线。
李德全连忙应道:“奴才这就安排人去传。”他看着萧桓的背影,发现帝王的脚步比来时更坚定,腰杆也挺得更直——于科的死,让这位曾犹豫的帝王,彻底觉醒为守护江山的君主。
萧桓登上青布小轿,轿帘落下时,他闭上眼,于科临终的眼神、枯瘦的手、那张炭笔画的路线图,一一在脑海中闪过。“于科,”他在心中默念,“你放心,明日太庙,朕定会为你,为所有冤死的忠良,讨回公道。石崇的罪,石党的恶,朕会让他们,血债血偿。”
萧桓离开后不久,刑部侍郎刘景便带着刑部的人抵达诏狱。他身着正三品绯色官袍,手持萧桓的手谕,直接走进诏狱署大堂,徐靖的亲信还想阻拦,却被刘景身后的刑部校尉拿下。
“奉陛下口谕,接管诏狱署,审查所有人员。”刘景将手谕拍在案上,声音冰冷,“徐靖何在?”
一名狱卒颤声回道:“徐大人……徐大人去京营找秦云副将了。”
刘景冷笑——徐靖定是察觉风声不对,去给石崇报信了!“来人,”刘景道,“立刻封锁诏狱所有出口,审查狱医、狱卒,特别是为王三传递参汤的人,一并拿下!另外,去京营传讯,告知岳谦大人,徐靖可能与秦云勾结,让他留意。”
与此同时,徐靖在京营第三营见到秦云,脸色惨白地说:“秦副将,不好了!陛下去诏狱看于科了,于科死了,还……还揭发咱们在粮仓藏火药的事!陛下已传旨让周显封锁粮仓,刘景接管诏狱!”
秦云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,他猛地站起身,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:“什么?于科死了?还说了粮仓的事?”他想起昨夜石崇的吩咐,想起自己的家眷被玄夜卫控制,心中的慌乱越来越浓——兵变的计划,还没开始,就已败露!
“现在怎么办?”徐靖急道,“咱们要不要立刻动手?”
秦云摇头,他知道,此刻动手就是自投罗网——岳谦的第一、二营已布防,周显的缇骑封锁了粮仓,他的第三营被包围,根本没有胜算。“不能动,”秦云道,“等石大人的消息,若他那边也败露,咱们……咱们只能认罪,或许还能保住家眷。”
徐靖瘫坐在椅子上,他知道,自己的末日,快要到了。
萧桓回到皇宫,直奔御书房。谢渊和萧栎已在殿内等候,谢渊身着正一品绯色官袍,手里捧着石崇通敌的证据副本;萧栎身着亲王玄色常服,案上放着京营布防图。
“陛下,”谢渊见萧桓进来,躬身行礼,“周显大人已传信,玄夜卫已封锁石崇所有粮仓,西山仓查获十车火药,秦飞大人正带人清点。”
萧栎也躬身道:“岳谦大人已率第一、二营布防西山仓外围,秦云的第三营被包围,暂无异动。刘景大人传信,徐靖已逃去京营,秦云的家眷仍在玄夜卫控制中。”
萧桓走到御案后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