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“啊!”苏雨晴痛得叫出声来,身体被电流猛地向后推去。她的后背重重撞在身后的设备架上,架子上的示波器“哗啦”一声掉下来,砸在她的脚边。她摔倒在地,手臂上的白大褂被电流烧出一个黑洞,露出下面红肿的皮肤,皮肤表面还冒着一缕淡淡的青烟,散发出焦糊的味道。
她挣扎着想爬起来,视线却因为疼痛而变得模糊。透过朦胧的光影,她看到林默的身体已经瘫倒在椅子上,银色的数据流还在他的脸上爬行,像一张细密的网,把他的半张脸都覆盖住了。他的双眼紧闭,眉头拧成一个深深的“川”字,脸上的表情痛苦得扭曲,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法挣脱的噩梦。
而林默的意识,此刻正陷在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里。
他感觉自己像在一片冰冷的海水里下沉,四周没有光,没有声音,只有无尽的寒冷包裹着他。偶尔有闪烁的光影从头顶掠过,那些光影是他的记忆碎片——小时候,父亲牵着他的手走进实验室,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父亲的白大褂上,暖洋洋的;大学时,他第一次成功记录下完整的记忆脑电信号,父亲笑着拍他的肩膀,说“好样的”;还有三天前,苏雨晴坐在工作台前拆解传呼机,指尖的动作专注而认真,头发垂下来,遮住了她的眼睛……
这些记忆碎片像易碎的玻璃,刚一出现就碎裂开来,变成无数细小的光点,消散在黑暗里。紧接着,嘈杂的声音开始涌入他的意识——有电子设备的“滋滋”声,有父亲实验室里旧风扇的“呼呼”声,还有一个冰冷的、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,像合成器发出的音调,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响:
“找到你了……”
“你的记忆……很有趣……”
“林砚生的研究……终于要属于我了……”
那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刀,在他的意识里反复切割。林默想反抗,想大声喊出来,却发现自己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。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一点点抽离,就像水从破了洞的桶里流走一样,每一秒都在变得更虚弱。
突然,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那身影站在不远处,背对着他,穿着一件宽大的白大褂,头发花白,身形看起来有些佝偻。林默的心脏猛地一跳——那背影太像父亲了!他想冲过去,想喊一声“爸”,但脚步像被钉在原地,动弹不得。
身影缓缓转过身来。
林默的呼吸瞬间停滞了。那不是父亲的脸——那张脸是模糊的,像被打上了一层马赛克,只能看到一双眼睛。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,眼白里布满了红色的血丝,像干涸的血迹,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。
“你逃不掉的。”身影开口了,声音正是刚才在林默脑海里回响的冰冷音调,“你的神经接驳器已经被我控制了,每一道数据流,都在把你的脑电信号传给我。”
林默的视线向下移,看到自己的身体周围缠绕着无数银色的数据流,这些数据流像藤蔓一样,把他的四肢紧紧捆住,然后延伸向身影的方向,最终汇入身影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里。
“为什么……”林默用尽全力,终于挤出几个字。他想知道对方是谁,想知道对方为什么要毁掉父亲的研究,为什么要伤害他和苏雨晴。
身影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抬起手。他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,戒指上刻着一个熟悉的符号——那是“溯源”系统的标志,是父亲当年亲手设计的。
看到那个符号的瞬间,林默的大脑像被重锤击中。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——父亲去世前,曾给他留过一张纸条,上面写着:“小心‘内鬼’,他们想要的不是研究成果,是‘钥匙’。”当时他不明白“钥匙”是什么意思,现在他懂了——“钥匙”就是他的脑电信号,是打开所有记忆编码数据的关键。
倒计时的声音突然在黑暗里响起,比在实验室里听到的更清晰,更刺耳。林默抬头看向身影身后,那里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倒计时数字——00:02:15、00:02:14、00:02:13……数字的颜色是刺眼的红色,每跳一下,他的意识就更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