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,里面瞬间布满了狰狞可怖的血丝。
他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所有的骨头,在一瞬间就蜷缩成了一只被烫熟的虾米。
白色的涎水混杂着胃液从他嘴里不断涌出,身体在地上剧烈地抽搐,每一次弹动都带来新一轮的,足以将人灵魂撕裂的剧痛。
刘满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,冷漠地欣赏着这幅人间炼狱般的惨状,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。
他甚至还嫌恶地朝旁边啐了一口唾沫。
等对方的挣扎幅度小了一些,他才慢条斯理地蹲下身。
他粗暴地撕开赵三富的口袋,伸进手去胡乱摸索。
入手的感觉黏糊糊的,不知是汗水,还是失禁的尿液。
最终,他的指尖触碰到几张薄薄的纸片。
掏出来一看,是几张被汗水浸透、几乎要烂掉的布票。
刘满小心地将布票展开,用嘴吹了吹上面的灰土,这才满意地揣进自己怀里。
他用脚尖踢了踢还在地上轻微颤抖的赵三富,像是在踢一条死狗。
他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能钻进人骨髓里的寒气。
“滚。”
“记住我的脸。”
“下次要是再让我碰见你,就不是断子绝孙这么简单了。”
赵三富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,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。
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痛苦。
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手脚并用地在地上匍匐前进,身后留下了一道屈辱又湿滑的痕迹。
他就这样连滚带爬地消失在了漆黑的树林深处,像一只彻底被碾碎了脊梁的丧家之犬。
刘满这才捡起地上那把属于赵三富的柴刀。
刀刃很钝,但分量不轻,用来防身正好。
他将刀别在腰后,感受着怀里那几张布票带着体温的触感。
刚刚那滔天的戾气,瞬间就消散了大半。
他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宝儿穿上崭新的小棉衣时,那开心又满足的笑脸。
为了这个笑脸,他做什么都值得。
他最后看了一眼那片黑暗的树林,眼神恢复了古井无波的平静。
他转过身,迈开大步,身影很快就融入了无边的夜色之中。
山路崎岖,夜风阴冷。
当知青院那熟悉的轮廓终于出现在视野里时,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。
整个院子都沉浸在死一般的寂静里。
所有的窗户都黑漆漆的,没有一丝光亮,仿佛一头蛰伏在黑暗中,等待吞噬一切的巨兽。
他知道,所有人都已经睡熟了。
惊动任何人,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。
他熟门熟路地绕到院子最偏僻的后墙。
这里有一处因为年久失修而坍塌了一角的墙头,是他早就观察好的撤退路线。
他将柴刀和一些杂物用衣服包好,使劲扔进了墙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