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吴韵!”
夏琪猛地站起身,胸脯剧烈起伏,眼眶瞬间红了,声音带着哽咽和前所未有的尖锐:“改造蓝星又不是夏家决定的!
那是天庭的旨意!
是至高议会的决议!
是诸天开拓的铁律!
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?!
指责夏家?!
你有什么本事?!
去找天庭算账啊!
去掀翻那高高在上的凌霄啊!”
“你为什么非要背负那些不属于你的责任?!
那些凡人的生死和你有什么关系?他们短短数十载寿元,如同朝生暮死的蜉蝣!
他们的存在,在诸天法则运转之中,连尘埃都算不上!
你呢?你如今已是真仙!
身负至宝帝丹之秘!
前途无量!
你是既得利益者!
你踏着诸天的阶梯爬了上来,却转过头来指责支撑阶梯的基石太过肮脏?指责我们这些在阶梯上挣扎求生的人太过冷酷?!”
“吴韵!
你口口声声说我们在蓝星刻下罪孽——”
她染血的手指猛地指向头顶虚无,仿佛要戳穿岩层直抵天庭,“可握刀的手是天庭!
刀柄上刻着诸天律法!”
“你恨这刀痕太深?好!
你去刮啊!”
她突然抓住吴韵的手按在自己心口,眼中爆出癫狂的泪光,“用你的剑刮掉我血脉里夏家的烙印!
刮掉天庭烙在蓝星上的敕令!
可你刮得越深——石头只会迸出更多带血的碎屑!
溅进你眼睛!
溅进我骨头!
最后噎死所有想呼吸的人!”
她甩开他的手退到裂隙边缘,身后是吞噬光线的碑林:“而我…竟还妄想接住一粒溅向你的碎渣,骗自己说…这棱角里还有座完整的山!”
“夏琪——!
!
!”
吴韵的嘶吼如同受伤的凶兽,压过背脊撕裂的剧痛,挣扎着要扑向那片吞噬她的碑林黑暗!
但失血与魔气如同冰冷的锁链,将他重重拽回岩壁。
伸出的手抓空了,只留下指尖黏腻的、混合着两人鲜血的冰凉——这冰凉却像滚油浇在他心头的毒刺上!
裂隙死寂。
水滴声不再是计时,而是倒计时的鼓点!
他背靠冰冷的法则残碑,夏琪泣血的嘶吼在颅腔内疯狂冲撞:
“握刀的手是天庭!
刀柄刻着诸天律法!”
——像淬毒的鞭子抽打他的无能!
“用你的剑刮掉烙印!
刮掉敕令!”
——她抓他手按向她心口的滚烫触感仍在灼烧!
那不只是夏家的烙印,那是她逼他看清自己“无能狂怒”
的烙印!
“迸出带血的碎屑!
噎死想呼吸的人!”
——每一个字都像钝刀在剐!
不是因为他信了这“宿命”
,而是因为她竟认了这“宿命”
!
她竟用“保护他”
为名,向他高举白旗投降!
“妄想接住溅向你的碎渣…骗自己棱角里有座完整的山!”
——这才是最致命的毒刺!
她宁愿在毁灭的尘埃里徒劳地拼凑幻影,也不愿与他并肩,向那握刀的“手”
挥剑!
“呃…啊啊啊——!
!
!”
压抑的咆哮终于冲破喉咙,带着血沫炸裂在狭小的空间!
这不是痛苦的呻吟,是愤怒的雷暴在胸腔里引爆!
“我不懂?!
我凭什么要懂?!”
他染血的拳头狠狠砸在身侧的岩壁上,碎石簌簌落下!
“懂你们夏家跪着接刀的‘别无选择’?!
懂你宁愿当碎渣也不肯做燎原火星的‘慈悲’?!
懂这狗屁诸天把亿万生灵当柴薪烧的‘铁律’?!”
“蓝星不是石头!
是活着的故乡!
上面有会哭会笑会盼着朝阳的人!
不是你们账簿上可以随意划掉的数字!”
他眼前闪过孩童在青草坡上追逐纸鸢的残像,那是他灵魂深处永不褪色的烙印!
“他们的命,比你们所谓‘本源神火’金贵万倍!
比那狗屁天庭的‘永恒阶梯’重逾星辰!”
“夏琪!
你看错了!
你看错了我,更看错了你自己!”
他对着她消失的黑暗低吼,眼中燃起焚尽一切的火焰:“我不是要刮掉什么刀痕——我是要剁了那只握刀的手!
拆了那狗屁律法铸的刀柄!
!”
沾满血污的手掌猛地张开,又死死攥紧!
指缝间是他自己的血,也有她的血。
这双手,握贪狼剑斩过邪魔,如今更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