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琪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。
父亲这是要将她当作筹码,去诱拐、去算计那个她宁愿自己受伤也要保护的人!
就在这时,夏炎话锋一转,似乎觉得刚才的话题过于沉重,缓和了语气,但说出的话却如同冰锥,狠狠刺入夏琪的心脏:“好了,此事暂且不提。
还有一件重要之事。”
夏炎背负双手,看向祖地深处那永恒燃烧的离火天柱,“半年后,极道天宗将举办‘天碑法则参悟大会’。
此乃千年盛事,唯有各宗各族顶尖的渡劫期天骄方能参加。
若能从天碑上获得一丝法则本源感悟,对未来突破真仙之境有莫大裨益!”
他转过头,目光落在夏琪身上,带着审视:“你虽然只是大乘初期,但是需要这等机缘打磨自身,为日后冲击真仙壁垒做准备。
我已与老祖商议,名额…算你一个。
这段时间,你需潜心闭关,稳固境界,务必在天碑大会前将状态调整至巅峰!”
夏琪听到能参加天碑大会,心中刚升起一丝振奋,夏炎接下来的话却将她瞬间打入冰窟:“另外…陈家公子陈冀,如今也已是渡劫圆满境,距离真仙只差临门一脚。
他亦会代表陈家参加此次大会。
陈家与我夏家世代交好,你二人既早有婚约…”
“父亲!”
夏琪猛地抬头,脸色瞬间惨白如纸,眼中充满了不敢置信和强烈的抗拒!
“咳,”
夏炎仿佛没看到女儿的激烈反应,继续说道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:“…借此机会,你二人可多接触交流,增进了解。
陈冀天赋卓绝,家世显赫,对你将来道途亦是极大助力。
待他从天碑大会归来,顺利突破真仙,你们二人的婚事,便可择日举行了。”
“什么?!
婚事?!”
夏琪脑海中嗡的一声,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炸开了!
所有的压抑、委屈、不甘、以及对陈冀那深入骨髓的恨意,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,汹涌爆!
“我不嫁!”
一声尖锐、凄厉、充满绝望与怒火的呐喊,撕裂了离火境灼热的空气!
夏琪踉跄着后退数步,赤红宫装被父亲爆的真仙威压撕开数道裂口。
她抹去嘴角溢出的血线,眼中燃烧着混杂痛楚与倔强的火焰:“父亲!
您明知道陈冀豢养魔傀、修炼禁术!
玉矶师姐的尸骨在堕神渊秘境被现时,全身精元被吸噬殆尽,连本命仙器都化作齑粉!
可她的致命伤…”
夏琪指尖凝出一道光影——一具苍白女尸虚影悬浮空中,眉心处赫然是一道深可见骨的梅花状剑痕,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纹路,“这梅花剜心之伤,除了陈家《剜月葬花剑诀》第九重的‘寒梅烙魄’,还有谁能施展?!”
“放肆!”
夏炎袖袍翻卷,离火劲风将虚影击碎。
他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鸷,声音却愈冷硬:“剑招形似而神非!
陈家剑法以星力为基,剑气澄澈如银河倒卷。
但玉矶伤口的残留能量…”
他弹指射出一缕暗红流光,在空中交织成尸检报告,“经镇魔殿仵作查验,致命伤深处蛰伏的是深渊魔气!
这是魔修模仿剑招的嫁祸之计!”
“魔气?父亲难道忘了…”
她突然欺身上前,指尖燃起一簇离火,火光照亮夏炎瞳孔骤缩的瞬间,“陈冀百年前仅剩一缕残破元神侥幸逃脱!”
她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寒冰,字字诛心,“这是天下皆知之事!
可您看看现在的他!
区区一百一十年!
从仅剩一缕残魂、根基尽毁的合体中期,一路飙升至渡劫圆满!
这度,比那吴墨尘还要恐怖!
还要逆天!”
她的质问如同雷霆,在灼热的空气中炸响:“这岂是单靠资源堆砌、天材地宝就能做到的?!
女儿怀疑——他陈冀就是暗中修炼了某种吞噬女修元阴精元的极恶魔功!
玉矶师姐的死状,就是铁证!
那所谓的‘魔气嫁祸’,焉知不是他为了遮掩自身魔功本源,故意布下的疑阵?!”
“混账东西!
住口!
!”
夏炎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,狂暴的真仙威压不再是锁链,而是化作一座无形的火焰巨山,轰然砸落在夏琪身上!
噗!
夏琪再也承受不住,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,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被狠狠砸在坚硬的青玉地面上!
骨骼出不堪重负的呻吟,地面瞬间龟裂开蛛网般的纹路。
她剧烈地咳嗽着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气,但那双燃烧着不屈火焰的眼睛,依旧死死盯着夏炎。
“孽障!
你敢污蔑未来的夫婿,污蔑我夏家世交的陈氏少主?!”
夏炎的声音如同九幽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