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魔殿大牢,位于堡垒最幽深的地底。
空气中弥漫着永不消散的血腥、铁锈和绝望的气息。
冰冷厚重的玄铁栅栏隔绝了所有的光与希望。
吴韵换下了甲胄,穿着镇魔殿制式的玄色常服,腰间悬挂着那枚暗金色的“癸未七三九”
令牌。
赵蕊跟在他身侧,依旧是一身素白,气质清冷如同霜雪,她那独特的、属于赵家血脉的冰冷气息,此刻成了最好的通行证。
“两位大人,此乃重犯牢区,没有烈阳仙君令牌或枢机殿手令…”
一名守卫恭敬但警惕地拦在通道口。
赵蕊冷冷抬眼,那属于赵家嫡系血脉的、源自灵魂深处的威压如同冰冷的潮水般释放而出,虽然微弱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高贵与肃杀:“放肆!
吾乃赵蕊!
奉老祖密令,先行盘问疑犯,提取关键口供!
尔等,要阻我?”
守卫领被她气势所慑,感受到那确实源自赵家本源的冰冷血脉气息,再看到吴韵腰间那块新鲜出炉、还带着煞气的镇魔卫金牒,终于犹豫了一下,挥手让开:“不敢!
大人请便!
只是…请快些,烈阳仙君那边…”
“知道了。”
赵蕊的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,率先走了进去。
厚重的玄铁牢门被推开,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阴暗潮湿的牢房内,只有墙壁上一盏幽暗的长明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。
夏琪蜷缩在冰冷的墙角,手脚戴着沉重的镣铐,宽大的囚服衬得她身形愈单薄。
她听到声响,缓缓抬起头。
那张易容后的平凡面孔上,此刻满是疲惫和冰冷麻木的疏离,只有那双眼睛,在昏暗光线下,依旧亮得惊人,却失去了所有温度,如同两潭冻结的寒冰。
她看到吴韵和赵蕊,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冷笑:“镇魔殿好手段!
嫌犯都未曾审问一言半语,就先急着杀人灭口了?下一个,是轮到我了么?”
她的声音沙哑,却充满了尖锐的讥诮。
“阿琪!
是我!”
吴韵再也按捺不住,一道带着他本源气息、蕴含着无尽焦急与心痛的意念,如同无形的丝线,瞬间钻入夏琪的识海!
夏琪的身体猛地一僵!
冻结的寒冰眼眸深处,如同投入石子的深潭,骤然掀起了惊涛骇浪!
那熟悉到灵魂都在颤抖的声音…是吴韵!
她不敢置信地看向那张陌生的脸,但当目光触及他身旁赵蕊那双标志性的、带着冷漠与恨意的紫瞳时,巨大的震惊瞬间被滔天的狂喜淹没!
是他!
真的是他!
他还活着!
他就在眼前!
“吴…”
她几乎要脱口而出!
然而,就在这狂喜即将冲破喉咙的刹那——一个冰冷、威严、如同万古寒冰、带着不容置疑的毁灭意志的声音,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毫无征兆地在她灵魂最深处轰然炸响:琪儿!
将那吴韵的一切,彻底从你脑子里抹去!
一丝念头都不可留存!
否则,必为我夏家招来灭顶之灾!
你最好祈祷那小子已经死了,或者永远不要出现在中洲!
否则…他必死无疑!
轮回百世又如何?他难道还能再有好友或弟子,像当年那般拼死助他脱劫?!
若有下次,等待他的,必是神魂被永世镇压于镇魔塔底,万劫不复!
那是她祖母夏雪(火灵族族长)留在她神魂本源中的一道警示烙印!
在她确认吴韵身份的瞬间,被彻底引爆!
夏琪眼中的狂喜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,瞬间冻结、碎裂、化为一片死寂的灰烬。
取而代之的,是深入骨髓的恐惧和一种近乎残忍的决绝。
她迅低下头,强行咽下几乎冲口而出的呼唤,再抬起头时,脸上只剩下比之前更加冰冷的疏离和漠然。
她的目光扫过吴韵腰间那块刻着“吴墨尘”
名字的镇魔金牒,语气平淡得没有丝毫波澜:“墨尘道友?呵,想不到堂堂镇魔卫也要亲自来做这审讯的勾当?我什么也不知道,你们不必白费功夫了。”
这突然的转变,让吴韵如坠冰窟!
他急切地看向赵蕊。
赵蕊冷笑一声,意念同时刺入夏琪识海:“夏丹痴!
连我都不认识了?”
夏琪嘴角的讥诮更浓,目光冷冷地迎向赵蕊那双紫瞳:“赵家嫡系血脉?呵,好尊贵的身份!
只是不知,赵家的血脉,是否比魔域至尊的血脉更为尊贵?连你这样的存在,都可以堂而皇之写入赵家族谱,认祖归宗?真是…令人大开眼界!”
她的话语,如同淬毒的冰棱,直刺赵蕊心中的隐秘与痛处。
赵蕊眼中紫芒暴涨,蚀心魔意几乎要透体而出,声音冰寒刺骨:“我本就是赵家血脉!
我来拿回本应属于我的一切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