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‘弑天擂’。灵界诸世家、圣地、隐族——不服者,皆可来战。”
羽书所过之处,山岳低鸣,万灵噤声。灵界的天幕,第一次因外人的到来而颤栗。
三日未至,灵界已沸。
弑天擂尚未筑成,玉阶之下已聚起十万旌旗。雷阙、风渊、火罗、冰墟……三十六世家、七十二洞天,连久不出世的“魇星古族”都派来黑纹巨舟。舟头站着一位披星纱的少女,眸生重瞳,却与凌静截然不同——瞳仁里是一片死寂的银白,仿佛能冻结光阴。
她叫魇星·白砚,古族圣女,生来被预言为“弑天者”的倒影。她望向玉阶尽头,轻启唇:“若他真能开天,我便替他封天。”
……
弑天擂开擂前夜。
凌静独坐灵桥之巅,膝横文明裁决者,指尖摩挲那枚灰金小斧印记。背后,云汐以涅盘火为他铸擂——赤金火羽化作十万符文,嵌入玉阶,凝成一方百丈擂台。擂面中央,一枚混沌火莲缓缓绽放,莲心处悬着一滴尚未凝固的雷髓——那是雷无极被镇压后留下的本源。火莲每转一圈,雷髓便缩小一分,似在被炼成某种“开天雷引”。
子时,灵界天幕忽然暗了一瞬。所有星辉被强行抽走,化作一条银色瀑流,落入魇星古舟。白砚赤足踏瀑而来,星纱飞扬,身后拖着一口黑棺。棺盖半掩,内中竟是一具与凌静一模一样的“银瞳尸身”,只是眉心嵌着一枚倒悬的“封天符”。
“我来赴擂。”
她声音不大,却在每个人识海中炸开,“但擂主若败,我要借他尸身一用。”
语罢,黑棺落地,棺内尸身睁眼,银瞳死寂,却透出与凌静同源的混沌波动。
……
擂日初升。
十万修士屏息。擂台上,云汐退后三步,火莲飞起,化为光幕笼罩四方,隔绝一切窥视。
凌静与白砚隔十丈而立。没有寒暄,白砚抬手——银瞳尸身破棺而出,肌肤上浮现魇星古纹,一步踏入擂台,竟与凌静气机完全重叠。
霎时,天地间出现两个“凌静”:一个灰金重瞳,万法随身;一个银瞳死寂,封天符旋转。气机对冲,虚空寸寸坍塌,露出幽暗的“无之裂隙”。
白砚轻声道:“此为‘镜天身’,封天之钥。你若斩不断自己的倒影,便斩不断这灵界枷锁。” 她指尖一点,镜天身拔剑——那竟是另一柄“文明裁决者”,剑身由魇星寒铁与混沌火残烬重铸,剑锋所指,万法寂灭。
凌静眼底掠过一丝兴味。他反手将真剑负于背后,竟以空手迎敌。五指张开,手背开天斧印记亮起—— “既是我之倒影,便以我为刃。”
轰!!
两道身影同时消失。下一瞬,擂台中央炸开一团灰银交织的风暴。风暴之内,无人看清招式,只能听见剑鸣与斧吟重叠,如万古晨钟暮鼓。每一次碰撞,灵界天幕便剥落一片星辉,化作光雨洒落人间。 十万修士仰望,只觉道心震颤,仿佛亲眼目睹一场“开天”预演。
……
风暴中心。
凌静左手并指为斧,劈在镜天身眉心;右手两指并拢,点在白砚咽喉前一寸。而镜天身的魇星剑,距他心口亦只一寸。三股力量凝成一点,时间被强行冻结。
白砚银瞳微颤,第一次露出情绪:“你……能斩自己?” 凌静轻笑,声音穿过静止的风暴,落在她耳畔: “我若斩不断,又如何替众生斩天?”
话落,斧吟骤起。镜天身眉心的封天符寸寸崩裂,银瞳尸身化作漫天光尘。光尘未散,凌静已收指转身,背对白砚。
“擂未完,但你的局已破。” ,“接下来——”
他抬眼望向灵界更高处的幽暗,“轮到我布新局了。”
风暴散去,擂台上只余凌静一人。云汐的火莲重新合拢,化作一朵含苞未放的雷火莲台,悬在他头顶。
十万修士屏息,却听凌静朗声开口,声音传遍灵界三十六天:
“弑天擂第一战,魇星古族败。三日后再开第二擂——我要借诸君之手,铸一条真正的通天之路!”
擂未终,风已起。幽暗天穹深处,似有古老意志苏醒,投下一道比魇星更冷的目光。擂鼓未散,风已变向。
第二日清晨,灵界三十六天最深处,一道灰金色的“界诏”破空而降,悬于弑天擂上空。诏书无字,只绘一柄倒悬巨斧,斧刃滴血,滴的却是混沌火。诏光所照,所有世家洞天同时收到一道冰冷神念:
——“界主战书:三日后,混沌之渊,开‘天斧擂’。胜者掌灵界,败者永堕无之裂隙。”
……
混沌之渊,灵界真正的禁区,连雷阙家主都不敢擅入半步。渊口常年翻涌灰白雾潮,雾里藏着上古被斩落的“天条”残片,触之即死。此刻,雾潮却主动分开,露出一条由青铜锁链铺就的深渊栈道。锁链尽头,一座血色石擂缓缓升起,擂面布满斧痕,每一道都深不见底。石擂中央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