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巨兽焦急道:“城主,你知我与他们不是一伙,但……但眼下,我劝你还是把东西交出去吧。”
“我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,”洪浩闪过一抹痛苦之色,“但我认为不管什么东西,不管有多珍贵,都没有性命重要。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,性命没了,就什么都没了。”
巨兽血红的双眼一直盯着洪浩,看他的焦急痛苦也知不是作伪,的确是不忍城中妖兽被屠戮殆尽。
“公子好意,幽若心领。”巨兽缓缓道,“对公子无须隐瞒,那东西,不过是一颗水灵石。为幽若城提供在荒漠中最为宝贵的水源。”
洪浩恍然大悟,难怪刚进城之时,看见街道旁边皆有小溪流水。原来却是水灵石在为这偌大的古城提供滋养生命的水源,保得古城妖兽们世代交替,生生不息。
“非是我不舍得,而是没了水灵石,这座古城将无法维持,我们的家园便毁于一旦。我们生于斯长于斯,大家都是宁愿一死,也不愿离开。”
洪浩听罢点点头,轻声道:“原来如此,我知晓了……城主教洪浩好生敬佩。”说罢给巨兽抱拳鞠躬行礼。
随即回头转身,上前几步,一抱拳对着玄采道:“在下有一事不明,还请楼主能为在下解惑。”
玄采饶有兴趣看着他,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听闻楼主独抗雷劫,已是位列仙班之人,想来已经无须再靠水灵珠提升修为境界,却不知为何会对一颗水灵石恋恋不舍?”
“这个,告诉你亦是无妨,我要用水灵石救一个人。”
洪浩一愣,“为了救一条性命,便要害死成千上万条性命?”
玄采微微一笑,“不过是一群妖兽而已,何足挂齿。即便是用这世间所有人的性命去换取他的性命,我亦是在所不惜。”
“楼主这般行止,就不怕遭报应么?”洪浩愤愤道。
“报应?哈哈哈……”玄采突然放声大笑,“如何报应?天打五雷轰么?莫说五雷,八十一道雷劫我都扛过了。烦请公子告诉我,还有什么报应?”
洪浩一时间无语凝噎。力量强大就是好,说话硬气。
玄采收了笑声,再度望向洪浩,“我也有一个问题想问公子,公子是否可以如实回答?”
“楼主能实话实说,我自然也如实相告,无须隐瞒。”
“那好,倘若你至亲至爱之人,也是需要水灵石才能救活,你会不会去做?”
洪浩一下呆若木鸡,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。
这世间,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,指点别人时,都是人间清醒,落到自己头上,立刻又换一副嘴脸。
倘若换做大娘,祝宓这些他的至亲之人,也是需要这水灵石才能活命,他会不会来抢夺?实在难讲得很。
从道理上讲,需要牺牲这么多性命去救一条性命,自然是不对。可是这许多的人,跟自己毫无关系,他们的生死重要么?一点都不。而救活的大娘或者娘亲,真的对他很重要。
莫要讲大爱无疆,至亲至爱都不救却讲天下苍生,犹如空中楼阁,实在是苍白了一些。
他不善说谎,不能装作义正言辞大义凛然。只得摇摇头,嚅嚅道:“我不知道,真的不知道。”
玄采冷冷道:“公子自己都不知道,就在此指手划脚,还来怪我霸道行事,也不怕贻笑大方。”
洪浩略微沉吟,便道:“那种情形我虽然不知道我会如何,但眼下这种情形我却清楚决计不会恃强凌弱。”
言下之意,就算他处在玄采的位置,也不会明抢。
“那公子是要多管闲事了?”
洪浩并不言语,只默默点点头。
“我来教你一个道理。”玄采见洪浩模样,却也不恼,“闲事和本事,须得一般高。”
“你若有教一村人服气的本事,就可以管一村人的闲事;你若有教一县人服气的本事,就可以管一县人的闲事;你若有教一国人服气的本事,就可以管一国人的闲事……”
言下之意不言自明——总是要以力服人。
洪浩神色一正:“我知自己这点细微末节与楼主相比原是,原是笑话一般。”说罢提高声量,“今日就请楼主看个笑话。”
他这话说得铿锵有力,掷地有声,倒也颇有飞蛾扑火的悲壮慷慨。
玄采点点头,“那好,沙发……”说到此处,她才望见身边只有孙板凳一人,却不见沙发和蒲团。她已经神仙中人,自是看得分明,洪浩眼下本事,沙发便能胜之。
她还不知情形,便问板凳:“沙发和蒲团呢?”
孙板凳略一迟疑,吞吞吐吐道:“蒲团师弟已经被,被洪公子切成碎块,沙发师兄也因轻敌被重伤。”
玄采脸色骤变,但她并未暴跳如雷,只是阴沉道:“既然如此,此人本也是冥顽不化,正好你就给师兄师弟报仇吧。”
板凳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之色,平静道:“谨遵师命。”
洪浩先前想问孙板凳为何对他极好,竟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