似拨浪鼓一般。林家家大业大,她又是家中独女,怎可关门闭户绝了香火。
轻尘呼吸也急促了几分。这个代价,一生孤寂,动情即死……她性子虽然清冷,但这一回跟洪浩一路行来,心中已经活泛,也越来越喜欢这世间烟火。
然而,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,多是陷入危机时,自己有心无力的酸楚,成为累赘的愧疚,难护想护之人的无奈……
她深吸一口气,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殉道者的坚定光芒。她对着白虹,深深一拜:“晚辈……愿学。请前辈授剑。”
“不可——” 林潇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。
白虹凝视轻尘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,难以言喻的情绪,似是欣赏,又似是怜悯。“好。”
她不再多言,并指如剑,凌空一点。并非指向轻尘,而是指向极远处一座千丈高山。
“看仔细了。”
话音未落,她周身气息陡然一变,那股原本内敛的银白剑气冲天而起,化作一种极致的静与空。仿佛万物凝滞,时光停顿。她指尖光华万丈,却又无声地射向那座高山。
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,那座山峰,自山腰处开始,如同被一柄无形而巨大的利刃平滑地切过。上半截山体微微一顿,随即沿着那光滑如镜的切面,缓缓地,无声无息地向下滑落。
“轰隆隆——”
直到山体上半截砸落地面,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,扬起漫天尘埃,众人才从极致的震撼中被拉回现实。
那一剑,以一种超越物质层面,斩断规则的方式,将高山从中分离,切口光滑得令人心悸。好像那不是石头,而是豆腐。
夺情一剑,斩物先斩心,断形先断缘。
白虹收指,气息恢复如常,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她看向脸色苍白却目光灼灼的轻尘:“此剑真意,在于绝情弃念,心剑合一。剑诀在此,能领悟多少,看你造化。”
就在白虹指尖那点蕴含无上剑诀的灵光即将触及轻尘眉心的刹那,一只沉稳有力的手,倏然横亘其间,轻轻拦下了这道流光。
出手的,正是洪浩。
白虹不禁一愣,望向洪浩,不知他是何意。
“不学。”洪浩的声音不高,却异常坚定,打破了现场的肃穆。他目光灼灼地望向白虹,拱手道:“白虹前辈,授剑之恩,晚辈代师妹心领。但这夺情一剑,不学也罢。”
轻尘更是猛地转头看向洪浩,眼中充满了错愕与不解,急道:“师兄,此乃千载难逢的机缘。我自愿求学,你为何阻拦?”
她语气中带着一丝被干涉的焦躁,“我本无心爱之人,向来一心向道,此剑于我,正是通往至高剑道的坦途……舍弃些许俗情,换取斩断因果之力,有何不可?”
洪浩转过身,面对轻尘,摇头道:“师妹,你此言差矣。”
他踏前一步,气势竟隐隐压过了场中弥漫的剑意:“现在没有心爱之人,不代表未来不会有。人生漫长,一切皆有可能。你怎知他日不会遇到让你心甘情愿放下手中之剑的人或事?自愿的放弃,与被规则逼迫的舍弃,岂可混为一谈。”
他的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:“我不二门,要学剑,便学那能斩破虚妄的煌煌正道之剑。而非这需自绝人伦,以终身孤寂为祭的诅咒之剑。力量再强,若要以泯灭人性为代价,那却……不学也罢。”
这番话,如同洪钟大吕,震得轻尘心神剧颤。她张了张嘴,想反驳,却哑口无言。
洪浩望向她,霸气十足:“我不管你是否真的想学,今日我便夺情一回,不准你学这夺情一剑。”
白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,并未因夺情一剑被洪浩贬低而动怒,那冰封般的面容上,反而掠过一丝极淡却又难以捉摸的意味,似是回忆,又似是叹息。
她收回指尖灵光,淡淡道:“道,自择。债,已清。”
是你自己不学,不是我不教你,那自然也是要抵债的,
洪浩微笑点头,“这个自然。”说罢将桌上所有如意通宝一卷,收入囊中。
随即对三位神色各异的高人拱了拱手:“今日牌局,多谢三位前辈赐教,晚辈受益匪浅。些许债务,既已了结,便就此揭过,他日有缘再会。” 言辞得体,既全了礼数,也表明此事翻篇。
石根老农哼哼唧唧地被小清子搀扶着,依旧装出一副元气大伤模样,青崖先生则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,只是笑容略显勉强。白虹依旧清冷,微微颔首,算是回应。
洪浩不再多留,带着一众同伴,出了草亭,在众多惊奇艳羡目光注视下,返回陆压所在的竹屋。
竹屋内,陆压道人依旧歪在竹榻上,抱着他那硕大的酒葫芦,悠哉悠哉地呷着酒,仿佛外界天翻地覆也与他无关。
“前辈,我们回来了。”洪浩笑着上前。
陆压眼皮都没抬,含糊道:“哦?输光了还是赢麻了?”
洪浩将沉甸甸一袋如意通宝取出,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