交织成网,生机勃勃。
西方天际,有银白色的剑芒若隐若现,切割云气,锐利逼人。
北方天际,则是一片赤红如火的霞光在涌动,虽然被三方隐隐压制,却依旧炽热澎湃,充满了不甘与活力。
这四色气运光晕,如同四支大军,各据一方,在茅草亭上空形成一个清晰的四方格局,相互对峙,互不相让,将那片天空渲染得瑰丽而诡异。
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威压,缓缓弥漫开来。
如此异象,岂能瞒过方壶仙境中那些感知敏锐的大能。一时间,方壶各处,皆有神识波动,道道目光投向这小小的茅草亭。
“咦?那四个老家伙又在搞什么名堂?”
“不对,这次的气象……有生人气息,而且这股赤红气运,好生霸道。”
“走走走,去看看稀奇,多少年没见这么大动静了。”
只见山林间,云深处,一道道身影或驾遁光,或骑异兽,或闲庭信步般缩地成寸,纷纷朝着茅草亭的方向汇聚而来。有白发老翁,有彩衣仙子,有邋遢道人,有彪形大汉……形形色色,皆是不愿飞升,隐居于此的世外高人。
他们远远驻足,或立于树梢,或悬于云端,好奇地打量着亭中的牌局和天上的异象,指指点点,议论纷纷。
“石根老儿,青崖小子,白虹丫头,他们三个的气运咱都熟悉,可对面那面生的小伙子是谁?这赤红气运,了不得啊。”
“看样子是在打牌,打牌能打出这般气象,真是怪哉。”
“嘿嘿,有意思,看来今天有热闹看了。”
牌局,依旧在继续。流局,依旧在上演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,这早已不是普通的牌局。这是一场无声却激烈无比的气运之争。而洪浩那被规则一再压制的滔天运气,在这四方汇聚的注视下,宛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,正在积蓄着石破天惊的力量。
再一次开局,洪浩瞟一眼自家牌面,只是心中早已平静,再无波澜。
一张一万,三张二万,三张三万,三张四万,三张九万。虽比不上九宝莲灯,但也是起手听四张牌的牌型,原本是不错的。
但他知晓只要经过换牌就啥也不是,故而并不在意。
就在此刻,对面的青崖先生衣袖不经意间拂过牌列,将一张牌带得滑出少许。虽迅速收回,但洪浩眼尖,瞥见正是一张三万。
就是这电光火石间一瞥,洪浩心中活泛起来。
按照常理,瞧见对面有一个三万,谁个也不会将自家的三个三万送给对方——这是白白送给对方暗杠的机会,更何况洪浩的三张三万还是承上启下的关键牌。
但这一回,洪浩决定不按常理。
他暗自思忖:“这牌局似乎已成定数,换牌,流局,往复循环……若我偏要反其道而行之?将三个三万都换给他,他便有暗杠之机,多摸一张牌,将这铁板一块的定数,就此搅乱,生出变化……”
这个念头疯狂且毫无牌理,却教他难以自己。当下不再犹豫,三张三万牌面向下,毫不犹豫推给对面青崖。
青崖接到这三张牌,翻起来一看,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震。
他猛地抬头,目光如电,深深看了洪浩一眼,没有言语,同样迅速从自己牌中取出三张牌,牌面向下,推给洪浩。
洪浩装作无事人一般,翻开一看,一张东风,一张南风,一张白板。相对自己手中牌而言,依旧是三张杂牌。
轮到青崖摸牌,摸了牌后,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。
“暗杠。”青崖先生的声音终于响起,他将四张三万亮出,从牌尾摸起一张牌。这一摸,如同推开一道无形之门,整个牌局的气运流向,彻底改变。
洪浩只觉浑身一轻,仿佛一直禁锢着某种力量的枷锁应声而碎。
轮到他摸牌,一张西风,依旧废牌。
他一愣,原本以为会就此改变,摸万字牌。
“既然如此……”他心中暗道,“那就彻底疯一把。”
“二万!”他将西风留下。
接下来的进程,快得超乎想象。洪浩不管摸到什么,都留在手中,把原本成刻子的牌全部打散。
北风、红中、发财、幺鸡……
等洪浩自己清醒过来,手中已经是十三张各不相干的牌——十三幺的牌。
也就是讲,听十三张牌。
洪浩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十三张看似杂乱无章,实则已臻至麻将规则顶点的牌,心中也是一片茫然与震撼。
他并非刻意为之,只是在那一瞬间破罐子破摔的决绝下,凭着直觉打散了所有固有牌型,却阴差阳错地踏上了这条国士无双的绝险之路。
所有人都明白,十三幺(国士无双)在麻将中意味着什么。它不依赖于任何常见的牌型组合,是独立于所有套路之外的存在,是规则内的异数,是打破一切平衡的终极。一旦成型胡出,代表着绝对的,不容置疑的,碾压一切的唯一!
天上的异象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