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就是老娘……呃,还有老弟你,本该有的模样。只是平日被风霜尘土遮掩了,这镜子不过是帮我们洗把脸,显了真容罢了。”
果然,女子狠起来连自己都骗。讲来她原本姿色不弱,却还是不够从容自信。
“嗯嗯,大姐讲得是。”这种事情,原是费力不讨好,洪浩懒得和她争辩。
他连忙转了话题,“眼下人已经到齐,我们也该出发去往厚土大陆。”
说罢就去叫谢籍起来开船。
然而走到床边,谢籍四仰八叉地躺在那里睡得死猪一般。任凭他如何推搡呼唤,他都只是咂咂嘴,翻个身,嘟囔几句谁也听不清的梦话,然后鼾声更加响亮,根本没有丝毫醒转的迹象。
洪浩不由得暗暗叫苦。星云舟构造精密,阵法操控复杂,一路上都是谢籍在负责驾驶,他从未亲自上手过。
就在洪浩抓耳挠腮,一筹莫展之际,弥勒温和声音悄然在他识海中响起:“洪小友,可是为那醉倒的小师侄发愁?”
“正是。”洪浩心中一喜,连忙以神念回应,“此舟唯有这小子精通驾驶之术,前辈可知这仙酿……何时能醒?”
“那紫玉葫芦里的酒叫做一江春,莫说寻常地仙,便是金仙饮上一口,也要醉卧三日,神游太虚。你那小师侄……怕是饮了不止一口吧?”
洪浩闻言,嘴角一抽。金仙都要醉三天的酒,谢籍那小子不知轻重,抱着葫芦猛灌了许多……这得睡到什么时候。
“看来……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他了。”洪浩无奈道,眉头紧锁,“此地刚经历大战,绝非久留之地,前辈可有良策?”
万一四大天王带着帮手又杀一个回马枪,那却难办。
弥勒沉吟道:“寻常之法,需精通此舟阵法,以特定灵力引导,方能驾驭自如。如今……怕是唯有行非常之法了。”
“非常之法……何为非常之法,还请前辈明示。”洪浩疑惑不解。
“小友身负混沌之力,乃万法本源,力量磅礴,可……不拘一格。”弥勒叹道,“既然无法精细操控其内阵法,何不……将其视作一凡物,以力破巧,强行带走。”
洪浩一愣:“当初造船之时,我听谢籍讲过,为保平稳安全,星云舟上多重符箓阵法,重愈太行王屋。”
“一力破万法,直接以你自身混沌之力,包裹此舟,将其……扛起来,飞走。此法虽消耗极大,但总比困在此处要好。”弥勒鼓励道。
洪浩:“……”
这想法……也太简单粗暴了,简直是把这精巧无比的星云舟当成了一块大木头。
但仔细一想,眼下似乎……别无他法。
事不宜迟,说干就干。
他深吸一口气,对舱内众人沉声道:“谢小子一时半会醒不了,此舟无人能驾。为免夜长梦多,我需行权宜之计,带大家先行离开此地。诸位坐稳抓牢,或有颠簸。”
说罢出了船舱,来到舟外空地上。
他低喝一声,周身混沌之力轰然爆发,自他体内奔涌而出,瞬间将整艘星云舟完全包裹覆盖。
下一刻,洪浩扎稳马步,双臂虚抱,猛地向上一托。
“起——”
随着他一声暴喝,那包裹着星云舟的混沌力场骤然收缩凝实,产生一股无可抗拒的磅礴托力。
星云舟发出一阵沉闷的呻吟,舟体轻轻一震,竟真的缓缓地,笨拙地脱离了地面。
他再次低吼,双脚猛地一踏地面。
地面被他踩出两个深坑,他则化作一道灰色流光,扛着那被混沌之力包裹的星云舟,冲天而起。
那景象,极其震撼,又带着几分滑稽——不再是仙舟御空,而是力士扛鼎……野蛮,却充满了极致的力量感。
此刻月明星稀,洪浩扛着星云舟,连夜跑路。
他速度虽快,但对自身消耗极其恐怖。混沌之力如同开闸洪水般倾泻而出,维持着包裹整艘星云舟的巨大力场,还要对抗高空罡风,其负担远超想象。
初始时凭着一股锐气尚能支撑,但如此飞行了约莫两三个时辰后,洪浩便感觉体内混沌之力已消耗过半,神魂传来阵阵虚弱与疲惫之感,速度也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。
想到此处,他便目光向下扫去,想要寻找一处合适的落脚点。反正现在离码头群山已经天远地远,想来不会再有什么佛家追兵。
此时已是深夜,借着星月之光,瞧见下方是一片浩瀚无垠的漆黑海域,波涛在月光下泛着粼粼微光。远处海天相接,一片混沌。
正当他犹豫是否要冒险降落在海面上时,前方极远处的海平线上,忽然出现了一片朦朦胧胧的巨大阴影。那阴影轮廓奇特,不似寻常海岛,反而像是一座悬浮于海天之间的巨大山峦,其上似乎有微弱却纯净的灵光闪烁,与周围漆黑的夜色形成鲜明对比。
洪浩心中一喜,朝着那片阴影的方向奋力飞去。
随着距离越来越近,那阴影便愈加清晰。
那果真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岛